苏见夏闭上眼,不想看他。
沈砚辞知道她生气了,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夏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们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后一步了,绝对不能前功尽弃……我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等我爸妈气消了,考验通过就好了……”
苏见夏睁开眼,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那如果……我摔下来的时候,撞到头死了呢?”
沈砚辞脸色骤变,猛地握紧她的手,语气紧张:“不许胡说!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们一定会结婚,会白头到老!”
苏见夏静静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嗯,我会白头到老。”
但绝不是和你一起!
之后几天,沈砚辞推掉了所有工作,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她,亲自给她喂饭、擦身、换药,无微不至。
连护士们都羡慕不已,私下议论。
“苏医生命真好,沈总那么帅那么有钱,还对她这么体贴。”
“就是啊,那可是刚被评为‘全城女人最想嫁的豪门继承人’第一名的沈砚辞啊!简直完美男友!”
苏见夏听着这些议论,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她心里的那场海啸,无人知晓。
出院那天,苏见夏的腿伤仍未痊愈,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沈砚辞亲自来接她,小心翼翼将她抱上车,动作依旧温柔体贴。
然而,车行驶了一段,苏见夏察觉路线不对,并非回他们别墅的路。
“这是去哪儿?”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皱了皱眉。
沈砚辞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有她曾经最迷恋的温柔光泽:“忘了?你以前总想着想看流星雨。天气预报说今晚有百年难遇的狮子座流星雨,我找了个绝佳的观测点,带你去山上露营,就我们两个。”
苏见夏刚要拒绝,就听到他再次道:“夏夏,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很多委屈,就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她垂下眸,最终选择沉默不语。
弥补不了了,她早已决定放弃他,也放弃这段感情了。
车子一路驶向城郊,盘山而上,最终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顶平台。
然而,一下车,苏见夏便僵住了
露营地灯火通明,颜栀和她的几个朋友赫然在场,正嬉笑着布置烧烤架。
苏见夏脸色一白,下意识就想转动轮椅离开。
“夏夏,”沈砚辞按住她的轮椅扶手,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安抚,“我不知道她会来。可能是朋友说漏了嘴。但既然来了,我们总不能因为她改变行程。放心,今晚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她靠近你。”
他语气诚恳,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她一个人下山困难,根本无法做到,所以苏见夏看着他清俊的眉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整个下午和傍晚,沈砚辞确实如他承诺的那般,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为她烤肉,递饮料,甚至细心地为她腿上盖了条薄毯挡山风。
他隔绝了颜栀几次试图凑过来的搭话,态度明确。
苏见夏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夜幕彻底降临,繁星铺满夜空。
颜栀和她的朋友们吵嚷着要去旁边的林子里看萤火虫,一行人嘻嘻哈哈地消失在黑暗的树林入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林里除了风声和虫鸣,再无其他动静。
忽然,颜栀的一个朋友慌慌张张跑回来,脸上带着急色:“沈总!不好了!栀栀好像不见了!我们怎么喊她都没回应,电话也打不通!林子里黑漆漆的,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第五章
沈砚辞站起身,眉头拧紧:“多久了?”
“快半小时了!怎么也联系不上!”另外几个也跑了回来,七嘴八舌,满脸担忧。
沈砚辞拿出手机拨打颜栀的电话,果然是无人接听状态。
苏见夏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还坐着轮椅,一个人没法呆在这儿,故而伸手拉住沈砚辞的衣角,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砚辞,别去……”
沈砚辞回头看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语气却不容置疑:“夏夏,颜栀是世交家的女儿,一起长大的,她现在很可能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否则没法跟她家里交代。”
“那报警!让警察来找!”
“警察过来需要时间,万一她真的遇到危险,等不及了。”沈砚辞掰开她的手,语气带上一丝焦躁,“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其他人也帮忙去找找!”
他说极,拿起手电筒,毫不犹豫地快步走进了漆黑的树林。
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陆续拿起手机照明,跟着进了林子,或是开车去山下可能的路径寻找。
原本热闹的露营地,转眼间只剩下苏见夏一个人,和一顶孤零零的帐篷。
山风变得凛冽,吹得帐篷猎猎作响。远处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更添了几分恐怖。
苏见夏坐在轮椅上,紧紧裹着薄毯,只觉得浑身发冷。
没过多久,天空毫无预兆地落下豆大的雨点,瞬间变成倾盆暴雨!
狂风卷着雨水,狠狠砸在她身上,视线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