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听着?,脸上一红,忙道?:“娘子,我?只是想?着?,如今殿下?身份不同了,可不是以前的寻常郎君,总归要注意着?些吧。”
希锦便?不说话了,她就那么看?着?穗儿。
穗儿微惊,一时?忐忑起?来。
她觉得希锦看?着?自己的样子,像是要看?透自己所有的心思。
良久,希锦笑了声,笑声却是意味不明。
穗儿越发忐忑,脸红耳赤。
她低下?头,等?着?希锦说点什么。
但?是希锦一直没说话,就是那么看?着?她。
希锦笑起?来很淡,没什么情绪的那种笑,好像看?透一切的样子。
穗儿终于受不住了,她颤抖着?手,嗫嚅着?道?:“娘子,是,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我?不该说这些。”
希锦:“哦,你为什么错了?”
穗儿几乎都要哭了:“这就不该是我?说的话。”
说着?间,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错了,娘子。”
希锦看?着?跪在地上的穗儿,她突然就想?起?自己跪在官家宝座下?的情景。
不过她对穗儿并没有什么怜惜和同情。
她娘说过,做人应该知道?本分?。
她给人家当息妇,一个商贾女能步入皇宫,还高攀了皇太孙殿下?,就算阿畴再怎么纵着?自己,到了官家面前,她还是得做小伏低,本来身份就在那里,难不成还想?上天??
可穗儿,显然她有些没认清自己。
阿畴如今身份是不同了,这昔日的小丫鬟也?能当一个皇太孙府的丫鬟了。
可还轮不到她来叨叨自己!
***********
因为这穗儿的事,希锦也?没心思享用?各样小从食了。
她叫来鲁嬷嬷,吩咐了一声,倒是也?没怎么穗儿,只是把她从房内轮值中去掉,让她掌管其它事务了。
毕竟是从汝城带来的,她还是念旧的,也?不至于因为这一句话就如何,只是到底生了提防之心。
这时?候晚膳时?候到了,宁四郎先过来了。
阿畴却有些耽误,说是一时?有些事要忙,要耽搁一会儿,让他们先用?着?。
宁四郎却是不肯的,坚决说要等?着?,希锦见此,便?先耽误一会儿,两个人吃茶说话。
宁四郎便?说起?最近的种种来,他来到燕京城后,也?是忙得厉害。
如今各路各路转运司得解的士人,以及考中武举的得解者,在职官员,并各州郡参加寓试考中的待补士人全都来陆续过来燕京城,汝城自然也?来了不少,也?有一些宁四郎往日关系要好的。
宁四郎便?兴致勃勃地聊起?来:“今天?我?过去看?望诸位同窗,他们倒是忙得很,过来后,拖家带口,还要带着?行李货物?,好不容易寻到了落脚处,却又忙起?来。”
希锦听到这话,便?随口问:“都忙什么?”
宁四郎叹道?:“他们忙着?呢,赶考的举子,要把阐述解试的公文呈送到礼部,还要陈乞纳卷用?印,采买考试之物?,我?今天?才跟着?他们过去,买了桌椅还有试篮。我?打?听过了,考试前一段要过去贡院附近租房,还得过去看?看?那边的座位安排。”
希锦:“听着?倒是繁琐,你这次出去,看?到霍二郎了,他安顿下?来了吗?”
宁四郎:“安顿好了,住在北大街一处巷子,单独租赁了一间呢,他这次进京也?没带货,倒是不用?操心,估计是潜心读书了。”
希锦喝了口香饮子,道?:“以霍二郎的才学,定是能高中,到时?候身份不比往常,哪里还在意那几箱子的货呢。”
四郎:“这倒是,不过也?不容易。”
提起?这个,他摇头叹:“希锦,说起?来我?就羡慕你,阿畴如今身份不同以往了,咱们芒儿可真是有大福气呢,我?如今只恨,恨不曾托生到你肚子里。”
希锦听此言,顿时?诧异又好笑:“你说什么呢!”
这堂哥都比她都大两岁,如今竟说要托生到她肚子里!
四郎便?有些愁眉苦脸:“我?若托生到你肚子里,哪里还用?考试,你怕是不知道?吧,今天?我?过去找霍二郎,霍二郎有个朋友过来拜访他,那朋友出身大家,乃荫授子弟,人家就直接过去考场考试,根本不必像我?们这般辛苦!”
他摇头,啧啧啧:“我?若有福气,也?生在那样的门第就好了!”
希锦:“四哥,你如今不必像霍二郎一般为住处烦恼,在这里吃喝全包,好日子舒坦着?呢,你竟还不知足?”
四郎一听,便?腆着?脸笑:“好妹妹,我?只是想?想?,想?想?罢了。”
希锦:“对了,你有时?间的时?候,也?过去请请霍二郎,咱们都是乡亲,又是自小认识的,如今出门在外,总该多照应下?,他若不嫌弃,哪一日他有功夫时?候过来,让底下?人给他备个席,你出面招待招待,也?算是我?们尽了心。”
四郎听着?自然愿意,这府中膳食一律白吃,他如今去请霍二郎,等?于借着?王府的花来献佛,何乐不为呢!
这么聊着?,希锦也?就顺口问起?,问起?那端明殿学士并尚书陈大人,宁四郎却是知道?这个人的,听说是在朝中很有些威望,也?和那韩相?关系要好。
四郎道?:“但?具体怎么着?,咱们也?不好说,咱们还接触不到人家,就是往日认识的那些皇城子弟,也?不知道?这些了,只不过总归是挺大一个官,妹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希锦:“只是打?听打?听,如今来了皇城,阿畴平日接触的那些,总归想?知道?,这样心里也?有底,问他,他有时?候也?不说的。”
四郎便?懂了,道?:“殿下?那性子,我?也?知道?,好歹也?算是一个学堂里读过书,这哪能不知道?,就像我?娘说的,他就是蚌壳嘴,要从他嘴里掏出话来,难着?呢,你既想?知道?,回头我?多留心,多打?听着?就是了。”
希锦:“正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