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酌笑笑:“哦,我?以为你家住海边呢,管那么宽。”

林雁回呼吸一滞,要不是有头上顶着林烬予的威压,他现在就能把手里的碗扣到贺京酌的头上去。

他瞪了眼贺京酌,回击道:“就你这样?的,不得把我?ji...”

话音戛然而止,他把“家”字咽了回去,改口道:“不得把林烬予累死么,全?靠他照顾你,你一点忙帮不上。”

说着,又扭头瞪了眼他的手臂:“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尽添乱。”

贺京酌顿了顿,叉子往果盘里一戳,笑不下去了。

难得占一回上风,林雁回的腰板当?时就挺了起来,居家好男人一般地把餐厅和厨房里外都收拾了一遍,然后拎着两个巨大的保温箱在贺京酌的怒视下溜溜达达地走了。

贺京酌盯着拍上的家门看了一会,从餐桌上拿过手机,点开检索栏敲了一行字上去居家好男人速成法。

云里雾里地看了两小时,得出了一个结论光靠理论不行,还?是得实践。

他左思右想?,决定先从做饭开始。

毕竟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于是,第二天,正在上班的林烬予接到了物业的电话贺京酌把家给?点了。

并且是字面意思的把家点了。

凌晨十二点,先林烬予一步赶来的林雁回和贺京酌排排站在林烬予家楼下,沉默地看着消防人员进进出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僵硬。

半晌,林雁回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眼脸灰扑扑的贺京酌:“怎么做个饭能把家点了?”

他的眼神太直白?,就差把之前?说那句“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尽添乱”大写加粗的印在脸上,贺京酌面颊绷的很?紧,嘴角不太自在地抿着直线,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下班回来看到一片狼藉的林烬予。

林雁回再?次叹气,目光一眼又一眼地往他脸上瞟,最后直接给?贺京酌看烦了,抬手一指,rap开始,妈为圆心?,祖宗半径。

林雁回也火了,小嘴一张,鸟语花香。

两人之间那叫一个脱口成章,要不是火灾勘察人员已经走到了脸上,一时半会谁的嘴也没法轻易闭上。

排查完火因,勘察人员皆是一脸复杂,临走前?,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青年走了过来,一脸沉重地拍了拍贺京酌的肩膀,说:“哥们,收手吧,外面到处是饭店,实在不行点个外卖也方便。”

贺京酌:“...”

林雁回:“...”

林雁回“嗤”地笑出了声。

虽然屋内的浓烟都被消防人员抽掉了,但还?是很?呛,不等林雁回乐完,就被烟熏火燎的味道呛地咳了起来。

林烬予走上楼时,贺京酌正一脸郁闷地靠在楼梯口抽烟,明亮的黄光里,他灰头土脸地靠着窗沿,眼皮恹恹地耷着,像个考试考砸了等着被班主?任叫家长的小学生?。

林烬予走到他身前?,手指钳着他的下颔往上抬起,目光上上下下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又掰着他的肩膀往他身上看了看,确定他人没事之后,收回了扣在他肩侧的手。

前?因后果他都从物业那听说了,好在火势不大,即使被止住了,并没有波及到邻居,便没再?问贺京酌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说:“人没事就行。”

贺京酌眼睛始终没看他,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好,便盯着地面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时,林雁回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林烬予时,立马道:“你不知道他有多离谱,做个饭都能把家给?点了...”

冷厉的眼风陡然扫来,林烬予转头看了他一眼。

林雁回啧了一声,又往屋里回去了。

林烬予收回目光,屈指弹了下贺京酌的脸,在他看过来时,问他:“晚上没吃饱?所?以就自己做饭吃了?”

贺京酌嘴角绷着直线,那句“不是,打算做给?你吃来着”怎么也说不出口。

谁家好人做饭能把厨房点了,他看着林烬予想?。

林烬予和他家境不一样?,就这么一套房,看装修也是花了不少钱的,说不准手里那点存款都砸进去了,结果被他一顿饭给?毁完了。

贺京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更开不了口了。

林烬予盯着他看了一会,嘴角很?轻地抬了一下,知道他在自责:“你可能还?真是只哈士奇。”

贺京酌没说话,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林烬予一笑:“挺会拆家。”

贺京酌耷下眼皮,抬手拉了下他的手指,声音很?低地说:“对不起。”

面前?高挑优越的身影上似乎笼着点委屈,林烬予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忽地塌了一点,他敛下异色,恢复一惯冷淡的模样?,口吻松散:“我?家被你点了,你江边的房现在归我?了。”

说完,转身迈上台阶,往家里走。

贺京酌低头吸了一口烟,再?抬眼时,林烬予已经往家里进去了。

他盯着家门出了会神,嘴角一点一点扬了起来。

林烬予在安慰他。

虽说火势不大,但此?刻的房间也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一片烟熏火燎的焦黑,林烬予进屋转了一圈,也没什么要带走的东西。

钱包在身上,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钱包里,至于别的东西,再?买就行,他又进厨房看了一圈,接着回到了客厅。

“晚上住哪啊?”林雁回呛的不行,人站在阳台,恨不得把脑袋从窗外探出去。

“住贺京酌家,”林烬予四下打量了一圈,“房子的事明天再?说,你先回?”

“他家在哪,我?送你俩过去,”林雁回边往外走边说,“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干,不急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