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九点半有个外务要出,在明月山庄...”

林烬予打断:“我今天休息。”

经理不敢得罪这颗摇钱树,哄劝道:“加班工资是正常工资的三倍,而且...”

话音一滞,谄媚的声音里隐约透着一股绑架的意思:“晚上是贺少包场,你要是不来,我也不好给贺少交代啊...”

不等经理把话说话,林烬予“啪”地挂断了电话,他睁开眼,手指长按在了关机键上,“滑动来关机”五个字从屏幕上跳出来时,指尖毫不犹豫地扫上去。

世界清净了...没两秒。

放在床头柜上的另一个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雁回。

烦躁感顿时涌上胸腔,林烬予接通电话,气压极低地说:“有屁快放。”

林雁回狗腿道:“弟弟,我世界上最亲爱的人,晚上明月山庄的例行视察你帮我去呗。”

林烬予凉凉道:“我去你大爷。”

林雁回哀嚎:“烬予!那年杏花微雨,你忘了是谁在你饿肚子的时候给你煮过一碗方便面吗!甚至他还给你加了火腿肠和鸡蛋...”

林烬予指尖往红色按键一戳,毫不留情地将电话挂断。

看了眼时间,八点差五分。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拉开衣柜找出工服换上,坐上出租车后,给林雁回发了条消息过去该给高层交代的都交代了?

林雁回秒回:交代了,出门在外,绝不能暴露我们家三少的身份,哥哥办事你放心!

林烬予头往后靠在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街灯橙明,光影下,隐约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一天没睡,是个人都会累,好在从老城区到明月山庄那四十多分钟的路程里他能假寐片刻,疲惫总算得到了一丝缓解。

时间缓缓滑向九点,始终打不通林烬予电话的经理焦躁地等在明月山庄的大门外,就在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在路灯下踱步时,身后出现了几个看神情比他还心急的人是明月山庄的高层。

塞纳公馆和明月山庄是一家,底层见到高层自然要上去问好,经理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问好:“领导们晚上好。”

领导们即将被视察,哪有功夫搭理他,点头就算回应过了,而后再没正眼瞧过他,他们手背在身后,人均望夫石一般,目光整齐划一地盯着前方的柏油马路。

一道车灯打过来,上一秒还焦躁不安的一帮人立马冲上前去,经理本来风风火火地冲在最前面,也不知道是哪位高层伸手拽了他一把,导致他一个踉跄,被高层们甩到了身后。

经理愣在原地,瞅瞅从车上下来的林烬予,又瞅瞅殷勤地围在林烬予左右的高层,一时之间脑子有点不够用,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字没能说出口,被陡然甩到脸上的眼风打断了。

高层从善如流地闭上嘴,簇拥着这位爷往前走,再次将经理甩到身后。

经理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彻底凌乱在夜风中。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一拍脑门,全懂了:高层一定是受了贺少嘱托。

想到这里,悬着的心往肚子里一放,继续安排手里的事去了。

-

说是例行视察,其实就是走个流程,毕竟早在林烬予来之前就已经把林雁回那摊烂账都处理完了。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距离九点半还剩十分钟。

林烬予出了办公室,径直下楼,往人声鼎沸的地方走。

“开什么玩笑,你还真信啊,不过就是个赌约罢了,贺京酌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调酒师。”

“什么赌约?”

树影婆娑,模糊的男声从林间传来,林烬予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亮着灯的凉亭内围坐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是纪庭轩。

林烬予收回目光,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径直朝着喧闹的人群过去,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鼓噪的音乐,轰鸣的跑车,男人的笑,女人的尖叫,他站在工位前,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烦躁从心底席卷而上的那个瞬间,拎起一瓶度数极高的基酒就往调酒壶里灌。

一旁,闻野心惊肉跳地看着他手里的动作,试探道:“哥,这杯酒的名字...是叫一杯倒么?”

闻野这么一打岔,林烬予那股无名火陡然散了大半,挑着嘴角道:“再猜。”

见他脸上有了笑意,闻野松了一口气,恢复了他神经大条的模样,笑眯眯道:“再猜...闷倒驴?”

林烬予给予肯定:“这名字行。”

闻野乐得前仰后合:“让我来看看谁是驴...”

说驴到驴就到。

纪庭轩来到吧台前,上上下下地将林烬予打量了一圈,拽了一张椅子坐下:“今天心情怎么样?”

林烬予置若罔闻,眼神都没给他。

纪庭轩冷冷地看着他,话里有话:“跟了贺少这么久,你的生活质量似乎也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啊。”

听到这,林烬予饶有兴味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将那杯闷倒驴往他面前一放,贴脸开大:“纪总,您怎么不挑贺少在的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