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足无措时，却被宋家人拉了过去贺喜。

“若若，你来得正好，过来沾沾你小叔结婚的喜气。”

一群喜气洋洋的笑脸中，唯独她脸色苍白，许久才轻声道了句恭喜。

四目相对时，空气好像凝固了一瞬。

宋衍表情如常，她却下意识想躲开，这时，杨娴笑着开口：

“你是阿衍的二侄女吧，你好，我是杨娴。”

“听说你今天晚上在相亲，相得怎么样了，要我给你一些参考吗？”

沈若若喉咙堵塞着，半响挤出一句话：“……很不错呀。”

宋衍双眸微眯，正要说些什么时，那个合八字的道士忽然指着她破口大骂：“你阴曹地府不去，非要留在人间！”

沈若若吓得脸色僵白，定眼一看，道士正恶狠狠盯着她。

她摸着自己冰冷的手，赶紧找了个借口：

“小叔、婶婶，我先回房间了，我和那个男孩子聊得很不错，想回去继续聊。”

宋衍绷紧了下颌线，冷声应了。

杨娴倒是笑：“好呀，说不定我们喜酒办一块了呢。”

沈若若强颜欢笑：“一个月时间，我们应该聊不到那一步吧，我先上楼了。”

她逃也似地上了楼，半夜，忍不住驱车去了酒吧买醉。

可她忘了，自己早已是个死人，既没呼吸又没心跳，就连温度都感知不到，这些酒精喝了也麻痹不了自己。

但沈若若似乎真醉了，她在酒吧看见一个高大的熟悉身影伫立在侧。

越看那个人影，越像宋衍。

沈若若定定地盯着他，宋衍捻灭指节的烟，大步走向她。

她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是一场梦。

宋衍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背起她往外走，而她抱着男人的窄腰，一直装作醉了，实际上在享受片刻的拥有。

终于，他走到了车前，和她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沈若若，你和你那个相亲对象结婚后，能不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诧异：“宋衍，你居然有那么恨我？”

“嗯，”宋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应过。“我后悔和你相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你把我拉入了不伦的地狱。”

沈若若清晰地感受着心口被刀刮过般的疼痛。

半响，她哑着嗓子问：“那如果，我明天就死了，你还会这么对我……”

语音未落，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宋父的声音响了起来：“老二，你快把那个在酒吧的孽女带回来，我老婆又病发了，正在抢救，你赶紧带她去医院一趟。”

宋衍听到这一句话，瞥了一眼红了眼的沈若若，面色恢复如常：“上车。”

一路上，他车开得飞快，没多久到了医院。

刚到了病房门口，便见到一群宋家人，包括那个道士，他们表情有的惶恐、有的紧张、更多是假模假样的哭啼。

医生遗憾道：“家属去见最后一面吧，不要一下进去太多人。”

宋父和宋琳琳先去了，宋衍开车累了，坐在门口歇着。

沈若若蹑手蹑脚地坐在他旁边，没多时，他忽然对她说了一句话：“她是宋家唯一一个知道我们事情的人。”

沈若若一愣，随即想起来，她当年是被宋母强撑着从乡下接回来的。

那时，宋母亲眼目睹他们两人接吻的场景，气得再次住院了。

“姐姐，小叔，”宋琳琳忽然走出了病房，“妈妈叫你们一起进去，她有话想和你们说。”

沈若若的心被提紧，跟在宋衍进了病房。

宋母正回光返照，她一把抓住宋衍的手，力气大到扯都扯不开：“宋衍，你还记得之前和嫂子过的誓言吗？”

宋衍身形一滞，声音艰涩：“记得，怎么了？”

“重复一遍，”宋母嘶声力竭地喊道，“再重复给沈若若听！”

沈若若忍不住闭上眼，随即，耳边又一次听到了整整五年都忘不了的痛苦誓言。

宋衍说：“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和沈若若在一起。”

宋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眉头舒展，似乎抒怀了一件多年心事。

第五章

沈若若留下了痛苦的热泪，上一次，这句话让两个人五年时间相隔数万公里。

可这一次，她没有时间再熬了。

宋母灵魂出窍，走向牛头马面时，告诉沈若若：“放手吧，他是你亲叔叔，人鬼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