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就在前方不远处一百米处,把人带过去做最后的清理。”
她能做到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许尽欢,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流血过多而死吗?”突如其来的流产,让许承欢虚弱中带着濒死的哀求。
她刚重生回来,还没好好享受生活。
没有看到许尽欢落魄。
怎么能死呢。
但死亡来临时,她和其他普通人一样,都怕死。
恐惧席卷她的全身,她感觉浑身冷冰冰的。
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但这都是她的错觉。
许尽欢直接打断了她的错觉,“我能帮你止血,但没法帮你做最后的清理,粘在子宫的胎盘得剥离,我给你徒手撕,你能不能忍住疼都未可知。”
“再说,要是遇到大出血,没有血浆,你只有死路一条。”
“当务之急是把你送去医院,让妇科大夫帮你做手术。”
都这个时候了,还满脸怨恨。
是她让许承欢怀孕的吗?
是她让许承欢在怀着孩子,跟霍霆这个狗东西上床厮混的?
明明都是她不自爱,孩子保不住。
自己也差点没命。
霍霆觉得许尽欢说得不无道理,“承欢,眼下最重要让你脱离危险,等你彻底安全后,我付钱给你看病。”
没想到这个狗东西还挺有担当。
许尽欢也不深究他的好坏。
这些跟她没关系。
许承欢把霍霆当救命稻草,让她送自己去救命。
而许尽欢也不能让医院大夫暴露在危险中,把这个情况如实上报。
得到了准予参与手术的通知。
这场手术进行得很匆匆。
期间血浆告急了两次,历经三个小时的手术,许承欢脱离生命危险被送去专门准备的病房。
她现在还是行走的病毒。
胡志高不能拿整个医院的病人冒险。
外加上霍霆给钱爽快,腾出一间病房也不在话下。
昏昏欲睡的许承欢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八岁的妹妹许尽欢,单薄的后背背着一捆比她还高的麦子,正站在家门口。
而她的眼睛看向门口躺在藤椅里同样八岁的她。
都是一母同胞,许尽欢身上衣服打满补丁。
而她穿着小花裙。
穿着红色的小凉鞋,手里一毛钱的牛奶冰棍滴着白色的汁水。
“姐姐,我能舔一口吗?”
八岁的许尽欢眼巴巴盯着,用哀求的语气问她。
而她笑得一脸得意,“想吃呀,不给。”
她笑得那般肆意妄为。
忽然,镜头一转,她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自己,血水像是不要钱一样,大股大股往外冒。
不到二十岁的姐妹俩换了位置。
她哀求着,“妹妹,救救我。”
许尽欢露出得意的样子,丢下冷冰冰的话,“不救。”
“承欢,醒醒,我是爸爸。”许建国皱巴巴的皱纹上沾染了满满的担忧。
浑浊的眸光盯着昏睡的许承欢。
“救救我。”
她猛然叫了一声,瞬间睁开眼睛,便看到床边的许建国。
“爸,你来了?”
看到许建国,许承欢仿佛看到了依靠,不顾虚弱的身体,豁然起身,扑进许建国的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