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白晓络跟在身后跑出去,同时按了按口袋里的手机,一条消息无声无息的发出去:裴错玉伤得不轻,蔺榆乔闹得很厉害。收信人庄五少。发完之后他的唇角得意的勾了勾,随后一脸慌张的跟着跑出去,嘴里还喊着“榆乔等等我啊……”。

句鹞一直跟在蔺燕回的身后,他疏散了人群,这才走进来面对裴错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手上狼狈的伤,带着几分怜悯的意味道:“裴先生,会场大堂医疗箱,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裴错玉动了动手腕,只是被碎片划伤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令人意外是西装口袋上多了一个突兀的纪念品,红宝石袖扣。

应当是他和蔺榆乔在混乱中抱在一起时,对方的袖扣不小心别在上面的,那妖冶的红像是正在绽放的玫瑰花,一如它的主人那般夺目。

他放进口袋,微微一笑从容的道:“小伤,不重要,倒是没想到句秘书竟然会来接我。”

句鹞:“庄总安排我来接你离开,这次你不会拒绝了吧。”

面对这种讥讽的口吻裴错玉完全无动于衷,知道所有人都误会了,他也不打算解释他和蔺榆乔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点头,道:“行,那就走吧。”

庄时钧的车就停在会场外,车牌号有三个九,句鹞拉开车门将人请上去,紧接着将一个手机递过来:“是庄总的电话。”

裴错玉看了看手机顿时了然于心,他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袖扣,落落大方的态度调侃道:“看来我要感谢庄总的怜惜,要不然的话今天还不会走的这么顺利。”

没料到他的态度如此坦荡自然,完全没有想象中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电话那头的庄时钧沉默了一瞬,缓缓道:“如果你不是一意孤行非要闹脾气,本是不必受这种苦的。”

裴错玉幽幽的叹气:“没办法,我对三少情根深种,当然很难接受这种噩耗。”他这样说着,唇含笑意,瓷白的指腹细细的把玩着红宝石袖口,如同在描绘情人的眉眼。系统看在眼里,暗道宿主的表情仿佛在说“这种苦我喜欢再多来点”。

偏他嗓音温柔极具有迷惑性,电话那头的庄时钧竟真以为对自己痴心一片的小情人改过自新了,声音沉沉的道:“车上有我之前准备好的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座位的一角放着一份礼盒,里面是一张额度很高的副卡和一份画室的合同书。

“你不是一直想有属于自己的画室吗,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暂时不要再想其他事了,也不要再和无关的人联系。”他说。

他的意思很明确,即便蔺榆乔今天将他的心血烧掉也不允许他再去闹,这笔钱就是封口费,庄时钧在用这种方式直接将“情人”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免得节外生枝。

同时,为了避免蔺榆乔再闹,他准备将裴错玉放进自己的画室里转移出大众视线,也就说这即是一份礼物,也是一份他必须接受的安排。

如果是原身,这个时候肯定会据理力争,因为在原身心目中他不曾接受对方金钱的馈赠,他们之间是平等恋爱;但实际上此时的庄时钧并不爱他,只是出于一种不肯将自己的“所属物”放走的心态,上演了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狗血戏码。

裴错玉又不爱庄时钧当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觉得这份礼物真是太无趣了。庄时钧作为一个渣攻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活体直男,还不如小少爷无意间留下的袖扣有情趣。

不过,不拆穿情人的缺点,是裴错玉的风度。

他将礼盒丢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唇角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散去,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缱绻,“好,那我可要好好想想,准备一份什么样的回礼呢。”

另一边,豪车驶入老宅。

庄时钧握住手机正欲挂断,青年含笑的嗓音传了过来,如春水流过脉脉含情,尾音中都是无限遐想的暧昧。男人搭在方向盘的手指一颤,眼神逐渐一片暗沉。

“我期待着。”

*

电话挂断后,车内一片安静。

句鹞悄悄透过后车镜观察裴错玉的反应,但令他失望的是对方并没有高兴或难过,反而是不甚在意的将礼盒丢在一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的唇角噙着笑意,反复摩擦着尾指的部位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瓷白的脸颊上不知何时被溅上了一抹血渍,不仅不显狼狈,反而让他看起来有种餍足后的惑人美感。

裴错玉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浅色的瞳孔不复之前的温润平静,在黑夜中染上了浓浓的侵略性。

句鹞猛地一惊,再去细看,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秘书:总裁,您的情人已经被恶毒男配和吃瓜路人包围了。

渣攻:那他知道错了吗?

秘书:没有,但是他把恶毒男配给撩了。

渣攻:?

第4章

清晨,蔺家别墅

佣人们一清早便忙碌起来,因为家里来了贵客,小少爷昨晚上冷着一张脸回家,今天一早未婚夫便亲自登门,可谓是诚意十足。

蔺燕回虽然面色不虞,但好歹不算冷淡。反倒是庄时钧十分淡定,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进门之后,熟稔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容不迫的很。

蔺燕回吩咐管家上茶,然后便坐在了他对面,没有开口招待的意思,但也没提昨天的事儿。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聚会。

没过一会,管家把茶端了上来。

庄时钧尝了一口,他是标准的世家子,低眉敛目的品茶也自带韵味,算是配得上弟弟。蔺燕回暗自点头,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庄时钧恰到好处的开口道,“集团在乘州的分公司总经理已经被撤下来了,但是损失还是难以避免的,大哥的意思是还是要尽快让一切回归正轨,乘州岛那块地也该开发了。”

蔺燕回微微颔首,“不错,乘州那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和我说。”庄蔺两家的联姻就是为的乘州岛的开发,很快两人便就这个话题聊开了。

蔺榆乔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索性翘起二郎腿喝着茶。但是目光却一直瞄在庄时钧的手上,思索着盘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那个人,是他吗?

真是……一点都不矜持。看弟弟一副倒贴的模样蔺燕回恨铁不成钢,又想起昨天的事情来,干脆提点庄时钧几句:“我记得时钧很喜欢家里的稷山茶,孙伯再续一杯吧。”

庄时钧喝茶的动作一顿,眸色微闪,却是不动声色的回道:“这种茶叶口感清新,只是喝习惯了。”

蔺燕回微微点头,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聊家常:不咸不淡的评价:“可惜稷山茶到底是普通了一些,上不了台面,平时喝喝无所谓,但却不能登大雅之堂。若强行带去重要场合,就要闹笑话了。”

庄时钧晃了晃茶杯,闻弦歌知雅意,淡笑道:“只是一杯茶而已,算不上有多喜欢,即便是合口味又如何呢,在大局面前都是可以轻易改掉的小习惯而已。”

说的似乎是茶,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