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砚将手边的积木递给儿子,銘昭看着倒在父皇怀里的母妃, 眨巴了两下眼睛后也动了动屁股,直到靠的父皇腿边才接过那块积木开始摆。

看着面前依旧是个四不像,苍云砚刺眼般挪开视线,他儿子在这方面向来有自己的想法。

今日特意召见白箬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谈判在即,作为受害人,自然要听听他的想法。

而当事人看着怀里的小外甥,没了上次的无措,甚至还掏出了两根糖葫芦,不过是顶着銘昭灼灼目光递给了他母后。

白箬梨很大方,只取了其中一根:“剩下那个,哥哥喂銘昭吧,外面的糖衣想来他很喜欢。”

多吃不行,不过想来以他那个小身板也吃不了多少,一颗就够他舔好久了。

没错,銘昭最后还是被带来了。

主要是出门的时候被他瞧见,一整个可怜巴巴地盯着白箬梨,嘴里还嚷嚷着母后母后,白箬梨没招架住,觉得是前阵子将他放到寿康宫叫他有了警惕心。

白箬梨是个心软的,这样可怜,当即就让清莲包了毯子将他带上,左右御辇之中有炭火,路上包严实,不叫他见风就是。

在旁边搂着人观了全程的苍云砚冷笑,他哪里有什么阴影,真要有阴影,能将母后叫的那么溜?

还不是在博他母后同情。

“哥哥身子养好了吗?”白箬梨咬下最后一口,看着銘昭还捧着他舅舅的手在嗦第一颗,除了嘴巴周围一塌糊涂,其他地方硬是没脏一点。

不看嘴巴的话,一眼就知道是个爱干净的小孩。

“按理说自然是没养好的。”

白箬榆斟酌一番才回话,他妹妹这要办坏事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没养好啊。”白箬梨点头:“没养好的话等会饭桌上哥哥记得多吃一些。”

白箬榆有些脸红,这不得不让他想起上次过来没敞开了吃的事。

白箬梨也就是随口一提,这回她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件趣事上:“哥哥身子没养好,谈判的时候会去吗?”

“念念如何说?”苍云砚来了兴致,将帕子丢给对面的白箬榆,示意对方擦擦他儿子埋汰的嘴。

“要是觉得对方说的不好,就在旁边咳嗽两声,反正哥哥这样是他们的错。”

对方不愧疚,可不代表他们这边不会愤怒啊。

鞭策一下,说不定有更好的发挥呢。

“皇后这个主意不错。”苍云砚颇为赞同,揶揄地看向抱着孩子的白箬榆:“想来竹轩定能游刃有余。”

妹妹做这种事得心应手,想来哥哥也不差?

白箬榆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夫妇俩,唇角有些抽搐。

笑笑算了。

有陛下的吩咐,和谈的时候白箬榆不去也得去了。

他也不做别的,就苍白着脸坐在一边不说话,主要负责谈判的官员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他有何见解的时候他就一脸虚弱地捂着胸口。

“无事,本将军就是来看看,冬日里寒冷,左右胸口痛睡不着,特让陛下许本将军来瞧瞧诸位大人的英姿。”

谈判的官员懂了,白将军这是咽不下这口气,要亲眼看着南国如何退让。

理解的同时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这都是白将军打下来的,一会他定要撕咬下来一块肉给他看看,这遭罪他没白挨。

后续白箬榆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一言不发,只是对方一旦“口若悬河”给自己争取利益,他就“喘不上气”般捂住胸口,连连咳嗽。

回来这么久了还这样严重,大苍这边的官员当即就指着白箬榆说他们国家重将都被南国卑鄙无耻之徒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南国怎么有脸这样讨价还价的?

最后的最后,谈判以南国付出了两座城池并其他条款才算了结,出乎意料的是,白箬榆在其中竟然还有得利。

因为他不时“痛苦”一下,大苍这边福至心灵,说这次受伤白将军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上战场,人家还没成亲,总不能叫他以后养家糊口都成困难,南国该给白将军赔偿。

南国使臣的脸色都不大好,割让城池等国家方面的赔偿他们能理解,凭什么他们要赔一个将军啊?

他们没让这将军赔就很好了,打了半天,他们还要赔刽子手是吗?

白箬榆有些诧异,没成想朝堂上还有这样上道之人,虽说他不差这点,但白得来的不要白不要,有什么好看的还能给念念送去。

南国的东西她少见,想来会是新奇玩意。

然后他们就看见之前在战场上威武厮杀的人这会儿变得柔弱不堪,细看竟还有一点委屈之色。

呸,这大苍的人真不要脸!

可他们再怎么看不起,该赔的还是要赔,只是一点钱财而已,犯不着和他们计较,听闻这白将军是皇后的嫡亲哥哥,皇后受宠,他们也算变相地给大苍皇帝面子。

事后白箬梨看着面前那一箱子玩意,有些好笑。

“这怕是都给本宫了吧?哥哥如今要成亲了,他也该给自己留着才是。”

清芷几人可不敢这么说,没看见主子开心着吗?

“主子和大公子的感情好,大公子想着主子,主子也惦记着大公子呢,大公子的新婚贺礼,娘娘不也早早备好就等那一天了。”

白箬梨点头:“哥哥确实该成婚了。”

不然銘昭大了,哥哥的小孩还没出来,都不是同龄人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解决完南国的事,白箬榆身子又养了两个月,总算好转。

先前因为身体原因,相看也被拖下来,毕竟身子不好,哪里来的精力去管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