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自己或许都没注意到,她这个样子,有点像护食的小猫。
“香饽饽惹出来的事,香饽饽自己解决吧。”说完白箬梨环顾自四周,施施然起身:“走吧,给本宫换衣裳,等会陪銘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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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仪今日好雅兴,难得碰到婉仪。”
“赵顺仪有事?”陈婉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来人,位分比她低,没事。
按理说当初晋位的时候名单里没有她也使得,毕竟陈家倒台,她在宫中没有任何倚仗,嘉贵妃要是想要体面,只用逢年过节的时候让她出席一下就可以了。
谁知她给了自己更加体面的方式。
这次后宫大封,除了良妃,怕就属她跨度大。
虽然还是从四品,但再没有同位分的能越过她去。
哦,除非人家有封号。
可要陛下给个封号,应当比要晋位还困难吧?
一开始她是窝在宫里不想出来的,可想到嘉贵妃之前说的话,她还是出来了。
陈家都不在乎她,她不当自己是陈家人就是。
就是有点烦,好不容易找到好时候出来晒会太阳,竟然还有不知趣的凑上来。
“无事,只是婉仪也知道,我久病宫中,好不容易痊愈,这宫里也没几个认识的人,突然在这见到婉仪,有些激动而已。”
这陈婉仪听说是个暴脾气,她为了和人拉近距离,连自称都改了。
虽说陈家那事之后她在后宫如同隐形人,但性格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听闻她之前就对嘉贵妃不满,如今陈家倒台,往日压他一头的嘉贵妃如今越发风光,想想都会心里不平衡吧?
怨气憋久了是需要发泄的。
“本宫和你也不熟,你莫名激动做什么?”陈婉仪一脸防备,上来就和她攀近关系?
她们有什么关系?
一点也不熟。
“婉仪见笑了,只是因为之前一直在宫里养病,很少出来见人,所以有些……”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话,陈婉仪却觉得自己听懂了,脑子里主动将四个字安在她的后半句:上不得台面。
既然上不得台面,陈婉仪决定理解,并选择不包容她。
上不得台面就别出来,做什么来为难旁人?
怎么想的怎么说,旁人她或许还要想三分,可赵顺仪这个人,能籍籍无名这么久,她真想不出她的本事。
但凡家里重视她几分,她也不会闭宫这么久。
“实在不能见人的话还是少出来的好。”
为难自己就算了,还为难别人。
后半句她没说,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她了,做人留一线,不是留给别人,是留给自己。
但这一线,留没留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反正在赵顺仪看来是没留的。
若不是要探陈顺义的底,她真是一秒都不想和这种蠢货多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嫔妾也……”
赵顺仪艰难地扯起嘴角,看得陈婉仪别开脸,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在宫里病着的时候嫔妾也想过,说不定就那么病死算了,可上天垂帘,这病症好了,嫔妾也看开了许多,想着总归要出来看看才好。”
陈婉仪脸上有些恍惚,只一味点头。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遇到个人就想着交心,这年头还真有这样的人?
“瞧瞧嫔妾都在说些什么呢?这样好的日子,没得净说些伤感话题的。”
陈婉仪将面前自己捡来的几片银杏摆开。
你知道就好。
“嫔妾这几日都在外头,今日还是头一回碰到婉仪。”
陈婉仪将叶子上的毛絮捏起。
嗯,算她倒霉,好不容易出回门,一出来就听她在这伤春悲秋。
还是有些晚了,现在的银杏都不好看了。
“婉仪怎的瞧着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听她唠唠叨叨的脸色能好吗?
再说了,陈婉仪不解,既然她能看懂脸色,为什么还不走?
“婉仪还是要保重身子,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身子重要。”赵顺仪看向桌上有些萎蔫的银杏:“再说了,花无百日红,芍药终究不能压尽了群芳,牡丹、月季总会出头。”
本来毫无兴致要走人的陈婉仪止住动作,这话可太有深意的,稍一细想都知道她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