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定是不小心刮开线了,母妃叫人给銘昭修好就行了,修好了还是銘昭的布老虎。”

待白箬梨说完,苍云砚紧跟着就开口吩咐:“叫针线最好的绣娘过来一趟,带好东西,就在院子里修。”

“父皇刚刚不该凶銘昭,待会叫人当着銘昭的面修好,定叫这布老虎看不出破绽。”

白箬梨有些诧异,还凶儿子了?

她也没有生气,只是悄悄歪头朝帝王挑眉,这是怎么了?还大庭广众之下给儿子道歉。

这事她也不至于生气,陛下平日里有多看重銘昭她是知道的,可以说只要銘昭没有原则上的问题,陛下比谁都纵着。

当然,銘昭这样小,也犯不出什么原则上的错来,所以陛下在銘昭面前真真是一个慈父,甚至可以说没有从未在他儿子面前展示过他的帝王威仪。

所以白箬梨一时间还真误会不了,更多的是八卦的心情。

若是无故凶了銘昭,銘昭的性子,可记仇了呢,一时半会怕是真哄不好了。

可现在也不是八卦的时候,儿子还在伤心呢。

“让母妃看看,布老虎怎么破的?”白箬梨哪里会看这些东西,不过是想转换一下銘昭的情绪,虽然平日里銘昭喜欢这布老虎的揪耳朵和尾巴,可每次动作都是极轻的。

当然也不排除积少成多,扯久了的可能。

銘昭泪眼汪汪地看着母妃,抱着布老虎满是无措,他也不知道怎么坏的。

玩完积木再去抱它的时候它就坏了。

“朕也没看见,上午銘昭一直在和太后玩积木,这老虎被他安顿在榻上了,也没人去碰。”

白箬梨点头,那就是这布老虎该有一劫。

“乖,不哭了,父皇都叫人来修了,保证将銘昭的老虎修好,再哭銘昭眼睛就该难受了。”最后一次用帕子给他擦完眼泪和鼻涕,白箬梨将手帕递给清芷,不能再擦了,小孩脸嫩,这么一会时间脸都红了。

“母妃搂着銘昭在院子里等好吗?绣娘肯定很快就能来。”

白箬梨朝儿子张开手,本就坐在母妃怀里的銘昭见状身子一斜,就这么倒进母妃怀里,只是脸上的委屈丝毫不见少,抱着布老虎的手也不见松。

这老虎修不好她儿子的情绪是不会好转了,不过好歹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泣。

旁边的苍云砚脸上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这时候哪里还记得自己说过的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用手背碰了一下儿子眼角下方的位置,将那滴眼泪接住后看了眼门口。

安行止会意,恨不得找匹马来快马加鞭去催。

好在冰泉宫的人办事利索,主要也是没见小主子这样哭过,平日里小主子那布老虎从不离身,想也知道它坏了小主子该有多伤心。

路上虽然说不上连拖带拽,但也是小跑着过来的。

绣娘进来的时候气还没有喘匀。

朝院子里几个主子行礼,绣娘老实站在一边,她身上带了个小盒子,比太医院太医随身携带的药箱要小很多,但里边儿针线却很齐全。

人是来了,可銘昭抱着布老虎不愿意给。

旁边默默关注这里的众人暗戳戳着急,光看两眼也不能用眼神将东西修好啊。

“銘昭乖,母妃叫她将布老虎修好,修好就还给銘昭,它的耳朵不是坏了吗?銘昭不想修好他吗?”

修好两个字总算进了銘昭耳朵,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母妃,手上终究还是将布老虎交了出去。

白箬梨接过,当着銘昭的面递给绣娘:“能不能缝的完好如初?”

“娘娘放心。”

绣娘垂眸,她将织造处最好最细的针线都带来了,也就因为这是大皇子的事不好轻慢。

区区布老虎,真不在话下。

只是再怎么有把握,陛下、娘娘还有大皇子都这么盯着她,主要是陛下和大皇子,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的手,她觉得自己但凡缝错一针,饭碗都会不保。

终究是吃饭的家伙,哪怕再紧张,身体的记忆在这儿,只是缝几针,没有出错。

看着递到面前和从前别无二致的布老虎,銘昭懵懵地眨巴两下眼睛,总算露出笑靥,一把将它搂进怀里。

总算将儿子哄好,白箬梨松口气,看着面前如释重负的绣娘:“辛苦了,记得赏她。”

“都下去吧。”挥退院子里的人,白箬梨叹气,哄了小的,还有大的呢。

看着怀里爱惜地用小脸蹭着布老虎的儿子,白箬梨轻轻拍拍他的小屁股:“因为一个耳朵苦恼成这样,将你父皇都吓着了,去,自己哄哄你父皇。”

苍云砚无奈:“念念。”

他哪里就需要哄了?

“怎么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陛下脸上的懊恼都要漫到臣妾脸上来了,不让銘昭哄哄你,陛下晚上因为这个点情绪睡不着觉怎么办?”

那不是扰她好眠吗?

銘昭向来很听母妃的话,而且他的老虎还是父皇叫人来修好的。

虽然回来的时候父皇好像凶了他,但其实他并没听见,当时心思都在老虎身上呢。

而且母妃说銘昭心胸最是宽广,父皇看起来也不开心……

那这次就算了吧,他不计较了。

左手紧紧搂着自己的玩偶,右手朝自己的父皇身张开手臂,一副求抱的姿态。

苍云砚见状提着他的腋下将人抱进怀里:“父皇不知道銘昭不开心是因为老虎坏掉了,下次父皇定问清銘昭缘由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