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冰泉宫出事了！”小知子气喘吁吁冲进来，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规矩，甚至也顾不上陛下和嘉妃娘娘还在闹矛盾，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说什么？！”安行止惊的声音都有些尖锐，还不待他问明白，刚刚还有些异常的帝王已经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安行止急忙抓着拂尘拔步就跑，一边追一边狠狠往小知子身上挥一拂尘：“兔崽子，还不快点说清楚！”

“嘉妃娘娘宫里的清水姑娘毒发身亡了，说是用了娘娘赏下来的菜，没成想清水姑娘没多久就吐血，太医都没到就身亡了。”

眼尖地瞧见前头帝王的步伐凌乱了几分，安行止对着小知子的头又是梆梆两下。

“娘娘呢？你倒是说清楚啊！”

想死是不是？

“娘娘那边如何还不清楚，想来最严重的该是清水姑娘。”小知子斟酌用词，毕竟传出来的只有清水姑娘死了啊，他听到的时候魂都吓没了一半，这可是嘉妃娘娘的吃食，谁敢在里面下毒？

“哎呦……”见帝王的脚步越发快，安行止焦急的感叹一声后起跑去追。

黄天厚土、佛祖在上，可要保佑嘉妃娘娘没事啊，他这把老骨头可再经不起几下板子了，他还想多伺候陛下几年呢！

白发都没有几根的安行止求爷爷告奶奶，反正就是不能出事。

冰泉宫离得本就不远，几人脚踩风火轮似的竟然比皇后等人还先到。

人来人往下显得院子中央无所事事的赵才人有些醒目，但苍云砚视线半点没有偏移，直奔寝殿。

“主子，别哭了，小心眼睛，人死不能复生，您该注意身体。”清莲尽量放轻声音，只是怎么安慰都显得干巴巴的。

“对，本宫已经失去清水，不能再失去你们。”话说到一半明显听到她的哽咽，但丝毫不掩坚毅，起码是帝王不曾见过的模样：“他们说得对，这宫里谁都靠不住，本宫必须要靠自己。”

火急火燎过来的苍云砚手还没有摸到门就听到她这句话，像被撕扯过后的酸涩感一瞬间填满整个心口，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哪怕是夏日里气温高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她，不信任他了。

这个信号犹如嵌进血液，不过短短一瞬就遍布他的全身，身体的每一处都接收到这个讯号，明明没有受伤，男人却觉得有些疼。

悬在空中欲推门的手用力到青筋泛起，安行止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是错觉吗？为何他会觉得陛下的眼眶有些泛红？

“查。”帝王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也显得其中狠厉的意味更重。

安行止连忙弯腰退下去，顺带给小知子一个眼神，一定要给他把这冰泉宫给守好咯。

殿内的主仆三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时间好像静止，外面的人没有推门进来，里面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

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刚从下人房中验完尸的齐耀出来就看到了在门口充当木头的陛下，有些诧异，难不成陛下是在等他？

今日他没什么事，刚兴起想去理理药材，还没等他抢到药童的活呢，就看到冰泉宫的人火急火燎冲进来叫太医，还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吓得他脸色都白了不止一个度，紫宸殿那会陛下要他调理嘉妃身体的时候他可没少看脸色，嘉妃不喜药味，哪怕是药膳也觉着难闻，每当这时候陛下总要拿他开涮。

好在嘉妃人好，每次都帮他说话，硬是让他那段时间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这会儿都人命关天的大事了，可不敢想，若是嘉妃出事，他第一反应是“要是救不回来朕就让你们陪葬”……

火速回屋拿起药箱就跑，只希望他到的还不算晚，总归也要留一口气给他吧？

饶是这么祈祷，其实路上他连墓地在哪儿都想好了。

希望到时候家里人还能捡到他一块骨头好生安葬一下，毕竟荒郊野外睡着应该也挺冷的。

当然了，有这个想法的也不止他一个，这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尤其还是妃位主子，更别说这个主子还有圣宠，哦，虽然这几日好似失宠了，但也不妨碍太医院半数的人出动。

没给他们胡乱猜测的机会，报信的小太监大致将事情和齐耀说了一遍。

即便听到中毒的是一个婢女众人的脚步也没有丝毫放慢，要知道这可是嘉妃的膳食，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用的少毒发的才慢？

第154章 寒心

那些主子娘娘可真狠啊，为了争宠什么都做得出来，这嘉妃娘娘即便失宠也不过几日，竟然敢嚣张到这么明目张胆毒害人家？

“回禀陛下，清水姑娘所中之毒该是乌头……”齐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震怒打断。

“放肆！”

这下院子里目之所及能看到的人全都哗啦啦跪下请罪。

“嘉妃身子如何？”

“好在娘娘今日胃口不佳，没有用两口，应是身子引起不适，当场又呕吐过了，毒素没有渗透进去，但微臣刚刚把脉的时候发现娘娘身子虚的很，大抵是这几日没有及时用膳心情郁结的缘故，总归今后还需细细养着。”

说到这齐耀也是狠狠松口气，要知道这乌头可是剧毒，致死的用量极小，嘉妃今日真是算得上福大命大，恰巧她近日没有胃口，入口量小，加上身体长久没有好好进食造成的反胃，估计乌头的药效还没来得及融化扩散，她刚入口就吐出来。

不然就凭他们太医院到这冰泉宫的距离，哪里还救的上？

来不如老实提头来见。

苍云砚垂着的手有些发抖，喉咙口咽下的口水也有腥味，没想到，只有一步之遥，他差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就在他刚刚想通的时候。

这时候出去问话的安行止也快跑回来：“陛下，奴才问过了，今日娘娘用的膳食没有走御膳房，全是小厨房做的。”

有时候嘉妃娘娘馋御膳房某个师傅的手艺也会走御膳房的菜，这点自然该查清。

只是这样也就意味着，下毒之人大概就在这冰泉宫。

“封锁冰泉宫，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