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觉着安公公说的甚是有理,这血还在流吗?要不你借个帕子给我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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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悄无声息被拿下,一无所知的安王计划还在继续。

一连几天,白箬梨在紫宸殿称王称霸,安行止现在看到陛下给嘉修仪绞头发都能不为所动,这算什么呢?

这几日嘉修仪入口前要处理的东西除了厨房的,哪一样不是塞给陛下帮她处理好?她身边两个丫头能扇上风的机会都不多,关键陛下也由着她,要是有事要处理竟然还会先安抚她让她等上一会……

打死以前的安行止也不会相信陛下能做出这种事。

但现在的安行止是一个见过世面的首领太监,他一向会劝服自己,这都不过区区小场面罢了。

苍云砚看起来无底线的宠溺,白箬梨欣然接受,这几日她的状态俨然就是陷入热恋中的小女孩,痴缠撒娇的功力日渐上涨。

除了对他的喜欢和偶尔的痴缠,平日里白箬梨都懒懒散散由着自己的性子,甚至他在面前晃悠的多了还会特意折腾他,谁知陛下都接受良好。

一天到晚两人都住在一起,总要有更进一步的挖掘才能体现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更近一步。

除了她不喜欢他这件事不能被发现,其余的事情白箬梨都没打算刻意掩藏。

有些东西不能瞒一辈子,而有些东西,必须要瞒一辈子。

她在陛下面前一步步打造更鲜活的自己。

陛下对外的病情开始一天天好转,她甚至不需要忧心。

每日吃好喝好没有糟心事,白箬梨的气色养的愈发红润,尤其是最近特殊时期,两人晚上除了睡觉也不能有别的活动,躺床上就睡的日子别提有多惬意。

“陛下,接头的人说只要将这点药粉撒到您常喝的水里就行。”

面前一板一眼回话的黑肤人白箬梨觉着有些眼熟,发现想不起来也没为难自己,盯着桌上的那包药瞧。

怕她会自己上手,苍云砚将她的白嫩手握在手心才让安行止去叫齐耀。

本想让清芷做凉糕的白箬梨被迫收声,干脆在旁边看乐子。

齐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杵在屋子中间的黑脸怪,本来脸就黑,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又黑又臭。

迅速在心里对他作出一番恶评,记仇的齐耀将之前几日的惊吓狠狠发泄完才皱眉看向桌上的药包。

“给陛下请安。”陛下这样子看着可不像是要被下毒的,气定神闲的很:“这就是他们要弄的药?有说作用是什么吗?”

“并无。”

简短的两个字惹得齐耀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这人是为了显得他很有魅力吗?

拿过药包没有打开,只是用空着的手在上面轻挥两下,发现闻不出什么味道后朝安行止点头:“还请安公公拿一个杯子来。”

接过杯子后,齐耀倒进半杯水,打开药包小心倒进一点药粉,刚碰到水,药粉迅速融化,甚至都不需要搅拌。

齐耀的表情逐渐严峻,不信邪地又倒了四分之三下去,依旧遇水即化。

没再继续往下倒,这么大的量,若是下毒刚刚倒下去的那些足以毒倒一个人,若是药性大些,毒一头牛也不为过。

将手里的药小心包装好放回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漆盒打开。

盒子里装的满是水,水里还有一尾鱼,鱼不大,在狭小的盒子里活动自如,鱼鳍如轻纱摆尾,转身之处,尾尖扫过盒壁,银鳞“啪”地溅起水花,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齐耀小心地端起刚刚撒了药粉的茶杯,只倒了半杯进盒子里。

刚刚还游曳自如的鱼肉眼可见开始剧烈挣扎,没两下,鳃盖的张合就变得迟缓,整条鱼只剩下微弱的颤动,尾鳍神经质地抽搐两下,如同秋色中一片将息未息的枯叶在风中挣扎,很快没了生息。

寝殿里安静地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感受到手心里那柔和的力道,苍云砚拇指稍稍用力,安抚她后示意齐耀有话说话。

“陛下,此毒无色无味,入水即化,只要服用,不过半炷香就会身死,更具体的事项,还容臣回去研究研究才能给出答案。”

“无妨。”苍云砚摆手,对这方面的兴趣不大,反倒是安王……

毒发的那样快,安王显然是下了血本,这次恐怕是打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名号,若是之前他没有在婺城暴露行踪,这一连环没有控血的计策下来他怕是也难逃一死。

第119章 紫宸殿门口扯皮

“西郊那边,与安王往来的人查到身份了?”

“结合白员外郎的密报,其中一人该是南国秘密通缉的木扎力,木扎力是南国的一个工匠,似乎是偷盗南国宫殿防卫图被南国王子阿斯兰下令秘密通缉。另一人的身份还无从知晓,只是那人身形矮小,听说阿斯兰前段时间收了个玲珑之身的幕僚,有人笑谈实际上是阿斯兰新收的爱宠。”

卫林一改刚才惜字如金,禀报的事无巨细。

齐耀听的嘴角直抽抽,这个时候又会说话了,连人家谈笑间的爱宠都说出来,还说的这么一板一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算了,他和一个木头计较什么呢?怎么看人家都是救了自己一命,虽然过程有点不顾他死活的意味,但结果就是这样,他还是不要做这小肚鸡肠的人为好。

“蠢货。”苍云砚冷嗤,骂的是谁在场可没一个人对号入座,将蠢货的名声牢牢套在安王身上,一看就有预谋,一个偷图的木匠,一个安不上身份的幕僚,只有安王那种蠢货才会傻乎乎地引狼入室,搅得大苍不得安宁。

人家巴不得坐收渔翁之利。

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蠢货。

“后日你再去回话。”吩咐好卫林,苍云砚示意齐耀:“朕这病拖了好几日,是不是该见好了?”

“臣知晓了,既如此,晚上就不叫人过来了。”

“没事的话都下去吧。”

等寝殿只剩下帝妃二人,一直没出声的白箬梨才纠结地看向旁边的男人:“陛下,安王那边,若是知道一计不成,总会有别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