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新闻正在播报周予墨为爱拦截飞机的轰动事件。镜头里,他搂着申莘语的腰,笑容温柔如当年求婚时的模样。

梅知微抓起儿子的照片按在胸口,终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周予墨!你不得好死!!”

梅知微咳出一大口鲜血,暗红的血渍溅在儿子墓前的白菊上。

她死死攥着墓碑边缘,指尖磨出血痕。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即使失忆,怎么能用亲生骨肉的命当赌注?

她曾一遍遍告诉他,那是他们的儿子,他曾在她的腹中鲜活跳动,出生时他亲手剪断脐带,捧在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可如今,他们的儿子变成了一捧灰,葬在这片荒凉的墓地,周予墨断了她所有的钱,她连块像样的碑都买不起。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她额头抵着冰冷的墓碑,哭到干呕,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等一切结束,她精疲力竭地回到家时,别墅灯火通明。

还未推开门,就听见申莘语甜腻的笑声:“予墨哥,你把我带回家,不怕知微姐姐生气吗?”

“那个蠢女人?”周予墨的嗓音带着熟悉的讥诮,“她到现在还以为我失忆了。只要装失忆,我做什么她都会原谅跟十几年前一样好骗。”

梅知微僵在门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周予墨他根本没有失忆!!

那些残忍的算计、冷漠的羞辱,全都是清醒的暴行。

他假装遗忘,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跟申莘语勾搭在一起!

周予墨!我要你下地狱!

梅知微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十年前那份《婚前财产协议》找出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周予墨在第一千次求婚时,为表忠心亲自签署过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

协议明确规定:若婚姻存续期间,周予墨存在重大过错导致婚姻破裂,梅知微女士享有单方面解除婚姻关系的权利,且周予墨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及股权将无条件过户至梅知微女士名下,无需经本人确认。

电话那头,律师谨慎提醒:"根据协议条款,财产交割和离婚程序需要30天冷静期才能生效。这期间若让对方察觉,可能会交割失败..."

"我明白。"梅知微打断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三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最后三十天。"

挂断电话,她望向窗外周予墨正搂着申莘语上车,男人脸上是她许久未见的温柔笑意。

梅知微缓缓闭上眼睛,将最后一丝痛楚碾碎在眼底。

周予墨,这场戏该落幕了。

2

周予墨回来得比往常都早,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口还沾着申莘语常用的香水味。

"莘语明天生日。"他漫不经心地扯松领带,"你亲自准备宴会,要最隆重的。"

梅知微正在插花的手顿了顿,剪刀"咔"地剪断一支玫瑰茎干。尖锐的刺扎进指腹,血珠渗出来,痛得她阵阵眩晕。

"好。"她眼底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需要我联系米其林主厨吗?"

周予墨皱眉打量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

但她只是温柔地替他整理领带,手指掠过他喉结时,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这是从前他最爱的小动作。

"不用。"他最终烦躁地推开她的手,"莘语喜欢吃你做的蛋糕。"

梅知微的手指在空中僵了一瞬。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执拗地缠着她做蛋糕。

创业第一年他生日,她用最后一点面粉烤了个歪歪扭扭的蛋糕,他舍不得吃,硬是放在冰箱里直到发霉。后来每年儿子生日,他都会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撒娇:"知微做的蛋糕最好吃。"

而现在,他要她亲手为另一个女人做蛋糕。

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攥着她的心室狠狠拧转。

"知道了。"她轻声应道,嘴角甚至扬起一个妥帖的弧度,"我会放很多糖申小姐喜欢甜的,对吗?"

周予墨瞳孔微缩,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平静。

宴会当天,申莘语穿着高定礼服倚在周予墨怀里,指尖点着香槟杯:"听说姐姐亲自做了蛋糕?真不好意思呢。"

梅知微端着三层蛋糕走出来,手腕上还缠着纱布,昨夜烤蛋糕时,她故意将滚烫的模具压在早已烫伤的伤口上,每走一步都像刀割,她要清醒的记着,儿子的头七还没过,他的丈夫就大肆给别的女人过生日。

"小心!"申莘语突然惊叫一声,假装绊倒,整碗热汤泼在梅知微手上。

剧痛让梅知微眼前发黑,但她只是沉默地站着,看奶油裱花在热汤里融化。

"你连端汤都不会?"周予墨冷眼旁观,顺手接过侍者递来的银刀,梅知微瞪大眼睛,那把刀是他们儿子周岁时定制的,刀柄刻着一家三口的名字!

他竟然敢拿来切蛋糕!

"别碰那把刀!"她突然扑上去,发疯似的要夺回银刀,却被周予墨一把攥住手腕。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