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溪微微一笑:“你无需客气,只是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受伤躲在这里?”

◇ 第十七章

少年紧抿着唇,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隐隐似还有泪光闪烁,强忍着哽咽开口。

“我名唤陆亭松,家住绒城水乡镇,双亲早逝,从小我便和阿姐相依为命。我们来京城是寻亲的,只是没承想,他们嫌我与阿姐是累赘,不认我们还将我们赶走。”

“偏偏我们运气还不好,阿姐生得貌美,竟是被那京城柳家的纨绔公子看上,见我们姐弟二人无权无势,便……强取豪夺了我阿姐,我阿姐不从,那畜生便将阿姐……凌虐致死,事后,他们嫌晦气,竟直接将阿姐的尸身焚毁……”

“我去衙门伸冤,却是无人理会,甚至一口咬定我阿姐是情出自愿,攀附柳家的权势,我不愿就此罢休,柳家那畜生便派人将我教训了一顿,还重伤了我一双腿,将我丢至山野让我自生自灭……”

花弄溪听着陆亭松的讲述,心中满是悲愤。

她虽双目失明,却能感受到陆亭松话语中那刻骨的仇恨与绝望。

老者也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柳家竟如此无法无天,简直不把律法放在眼里!”老者气愤地说道。

陆亭松咬着牙,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不甘心,我一定要为阿姐报仇,哪怕付出我的性命!”

花弄溪紧抿着唇,声音沙哑。

“你口中所说的那位柳公子可是京城户部尚书之子,柳斯杨?”

陆亭松眼睫轻颤,愕然出声:“这位姐姐认识?”

花弄溪冷哼一声。

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暗淡无光的双眸闪过一丝恨意。

柳斯杨,柳家的嫡长子,亦是柳舒棠的兄长,更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欺男霸女,放肆猖狂,不知天高地厚。

花弄溪及笈那年,柳斯杨便觊觎她的容貌,当众调戏她。

还是阿兄出手狠狠教训了他,丝毫不给他颜面。

自此,柳斯杨便恨上了阿兄。

奈何打又打不过,又顾及花家势力,也没敢掀起多大的风浪。

阿兄下葬那日,柳斯杨还特意在阿兄陵墓前,大闹恶心了她一场。

只是她未曾想,这斯竟是能这般丧尽天良,目无王法!

花弄溪轻轻拍了拍陆亭松的肩膀。

“恶人自有天收,不过自己动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只是你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你双腿受伤,行动不便,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陆亭松点了点头,眼中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多谢姑娘和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好好养伤,等伤好之后,再做打算。”

他话语微顿,看向花弄溪,似是有些欲言又止,斟酌着开口道。

“姐姐,若是可以,等我伤好后,你教我习武吧,那日你我交手,我虽是不会武,但多少也能瞧出姐姐的身手不凡。”

“我知此举冒昧,但我能力太弱了,我想变强,我想亲手为我的阿姐报仇!”

“你放心,我不会白让你教我的,等我学成,我一定衔环以报!”

少年的语气诚恳,似乎隐隐还透着一丝不安急切。

◇ 第十八章

气氛短暂地沉寂了一瞬。

陆亭松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还想再说些什么。

便听一道清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我教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花弄溪和老者悉心照料着陆亭松。

老者用针灸之术为陆亭松治疗双腿,希望能让他重新站起来。

花弄溪则每日为陆亭松煎药、送饭,陪他聊天解闷。

在他们的照顾下,陆亭松的身体逐渐好转,双腿也有了知觉。

他开始尝试着下床走路,虽然一开始走得摇摇晃晃,但在花弄溪的搀扶下,他还是坚持着一步一步地练习。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亭松已经能够独自缓慢地行走了。

花弄溪也适当开始了对他的教学。

他心中对花弄溪和老者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为阿姐报仇的决心。

而花弄溪的眼睛,也终于迎来了治疗的末程。

“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

老者一边收拾银针,一边说道,“明日开始,你便可尝试睁眼了。”

花弄溪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我……真的能看见吗?”

老者笑着点头:“老夫说过,能治好你,便一定能。只是,初次睁眼时,可能会有些不适,你需慢慢适应。”

次日清晨,老者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今日,我便为你揭开眼上的纱布。你需放松身心,切勿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