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她不能来参加你的婚礼。
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新婚贺礼。”
萧瑾言看着那根发簪百感交集。
这是母妃临终前留下的一对凤钗,一直被妹妹收在首饰盒中。
一支留给妹妹,一支留给他的未来的妻子。
今天这支簪子终于能送给了最正确的人。
萧瑾言没有说话,朝着楚昭明深深地作了个揖。
楚昭明大着个舌头还在喋喋不休:
“春宵一刻值千金,努努力。和我阿姐早生贵子。”
楚昭珸终于坐不住了,羞愤地指着门口:
“还不快把这个大醉鬼拖出去!”
一群人带着楚昭明嬉嬉笑笑地出了房门。
萧瑾言轻轻抚摸着楚昭然红透了的脸,把发簪戴在她的发髻上。
楚昭珸扯了扯他的衣角,声如蚊呐:
“你现在不应该帮我卸了这些钗环么?”
萧瑾言怔楞了一下,后知后觉地领悟了这话的意思。
他牵过楚昭珸的手坐在梳妆台前,耐着性子取下她头上的发簪。
偶然萧瑾言起了坏心思,手指有意无意地掠过楚昭珸的后颈。
看着她微微瑟缩的样子哑然失笑。
萧瑾言抱起楚昭珸,带着她一盏一盏吹灭烛火,只留下床头的那对龙凤花烛。
两个人拥抱着倒在床上。
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他感觉不真实。
模糊的视线中,萧瑾言抵着轻轻抵着楚昭珸的额头。
情不自禁地问出口:“这不是梦对么?”
第十九章
萧瑾言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待楚昭珸的回答。
他再次抵着她的额头,却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昭珸,你怎么了?”
萧瑾言急切地问着下一秒却猛地睁开眼。
刚刚还在他怀里红着脸的楚昭珸不见了。
他紧紧抱着的,是那块冰冷又坚硬的灵牌
刚才温情脉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昭珸!”
萧瑾言踉跄着从榻上滚落,双手仍死死箍着那块灵牌。
他像是一个溺水后濒临死亡的人,那块灵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浮木。
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
窗外偶尔吹过呜咽的风声,是他幡然醒悟后的悔恨。
一切都是梦。
一个美好到让他不可置信,醒来后让他心被凌迟的梦。
巨大的失落和绝望如同潮水,将萧瑾言彻底淹没。
他瘫坐在地上,脸颊贴着灵牌上刻着的冰冷字迹。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打湿了木质牌位。
从那天起,萧瑾言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描摹楚昭珸的画像。
从初遇时那个拿着诏令、步摇微歪的公主。
到他伴读时伏案夜读的娴静少女。
再到宫宴上偷偷看他挑鱼刺时偷笑的模样。
皇宫的墙壁上挂满了楚昭珸的画像。
萧瑾言的御书房、寝殿,甚至在每日经过的走廊上,也挂满了楚昭珸的画像。
他对着画像说话,批阅奏折时会突然抬头问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