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1 / 1)

他……无比地……想要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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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离之不知道自己在这昆仑境呆了多久。

天昏昏白白,光飘飘灭灭,这个地方,日夜清晰又混沌。

这里白天温度只是偏低,解离之到底是个修行人,还能熬受,晚上却冷得格外刺骨。

即使调动所有的灵力护身,那刺骨的寒意,依然阴魂不散地缠绕着他。

云外宫里却是不冷的,宫殿布置得极其漂亮,地上铺着厚厚的云纹地毯,到处都悬着大大小小的冰火灵珠,白天的时候,这些灵珠会变成浅浅的蓝色,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到了夜晚,就会变成火红色,整个室温也会升高,成为整个昆仑境内最温暖的地方。

到了晚上,解离之耐受不住昆仑境刺骨的寒冷,只能去温暖的云外宫窝着。

高床暖枕之余,打开灵木衣橱,里都是携着灵气,款式轻薄漂亮,又极其保暖的灵衣。

虽然旅途多波折,但解离之也受不得邋遢,用的最多的法术就是净尘术,净衣术之类,天热了路过干净的天然湖,也会洗洗澡。

只是,碍于在离恨天那些不愉快的过去,解离之洗澡的时候会特意挑在半夜没人的时候,还会特地设下些障眼的法术,再脱了衣裳悄悄洗。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解离之洗得时候也不舒服,也许是云沉岫给他的阴影过甚,他不论什么时候洗,总感觉好似有人在暗中窥看,但用无论是四下环顾还是用法术探查,都没有什么人迹。

这总归让他心里不太自在。

或者,也许令他不自在的不是有可能的窥伺,而是他从腰到大腿部,诡异而美丽的银灰色纹路。

不管他怎么搓洗,怎么用法术掩藏,它都若隐若无地缠在他身上。

这是与云沉岫神交以后留下的纹路,他只要一动用太多灵力,那纹路就会浮动出来,让他身体隐隐燥热,让他从内心深处渴望伴侣的亲吻和爱抚,当夜就会做那令他十分难以启齿的春梦。

梦里控制着他,弄他的,便是那有着冰冷银灰色双眼的仙人,他在梦里哭喘,尖叫,但还是被按在床榻上承受狂暴的雨露,一觉睡醒,满身都是密密麻麻的虚汗。

这是云沉岫身下在他身上的术。

他人逃走了如何?元婴化掉了又如何?拓印刻在他灵魄上,如果一直得不到伴侣的安抚,除非魄散魂飞,否则永无宁日。

……

但是解离之不会回去的。

就是难受,也是生生熬着,为了不在老乞丐面前太过失态,后面也不常常用那种消耗非常大的法术了,但这种明明回到人间,却好似依然没有完全脱离对方掌控的滋味,也常常使他感到十分的无力和绝望。

不过,那回去月城湖自绝以后,不知道老乞丐对他做了什么,回过神来再看,腰下那和灵魄拓印强硬链接在一起的,到大腿的,难以启齿的银纹已经消失了,即便动用灵力消耗大的法术,也没再突然出现,或者在梦里折磨他。

他其实想问老乞丐怎么回事的。

可这种事细说起来,到底难堪;是以直到最后长安分别,解离之也没能问出口。

窗外荡漾了一阵微风,吹进来了三分阳光。

解离之回过神来,望着衣柜里轻薄的衣服,挑了几件拿出来看。

身上这衣服穿久了,他也难受。

但衣柜里的衣服也薄,解离之拿了好几件,都没挑到满意的。这些个灵衣漂亮轻薄,料子羽织丝缎一样细腻,云一般柔软,温暖,御寒,带着贵气的淡香,可是感觉太薄了,腰带系着,轻飘飘的,虽然不露什么,却也让他在这牢笼一样的地方,感到了不大自在。

“……”

但之前的衣服,又快穿了半个月了,就是天天用净衣术洗,没有灰尘,可洗多了,这种凡间的衣服,洗得再干净,也挨不住褶皱脱线掉色脱水起球之类的小毛病,解离之虽然嘴上说离开离恨天什么都能接受,但到底被娇惯了十几年,到离恨天也没真受过什么苦,不是什么过惯苦日子的人,对着脱色的衣服,心里还是嫌弃的紧,脱了就左看右看,不大能穿得下去了,纠结半天,还是从衣橱里挑了件天青色的衣服换上了。

这衣服穿着舒服,贴肤又轻便不说,灵气充盈,冷了就发暖,热了就清凉。

而吃的方面,厨房里也不全然都是包子,吃食花样也不少,糕点汤羹,样样做得都十足的精细,就是按解离之以前挑嘴的程度,也得说一声好吃。

他饿了就去厨房找吃的填饱肚子,冷了就去云外宫窝着,或者四处游荡,试着破一破结界,饿了就挑好的吃,冷了就闷头睡,就这般游手好闲,修为竟也一日千里。

无法否认的是,他心里到底挂念着长生,不舍得自毁修为更何况,这些日子他也知道,就算他没办法真的长生,在人间讨生活,修为也格外重要,那些妇女和孩子,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会在这乱世,变成凄惨的两脚羊。

可他心底也不想让云沉岫得逞。他心底拉扯纠结半天,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暂且摆烂了。

但无论他修不修炼,修为都在蹭蹭的往上涨。

结丹很快,结婴也要快了。

虽然不管云沉岫目的如何,这都是实打实属于解离之自己的元婴,意味着他会离长生更近一步了。

但这木元婴里藏不住的银灰色丹痕,也是明晃晃地告诉他,结出的元婴,不会逃过云沉岫的控制。

这让解离之既高兴又犯愁。

……

是夜。

宫外,隐隐传来细微的风声。

少年已经睡下了,也许是防着什么,他没有解衣带,只解了束发的带条和足靴,还设下来了一层结界。

这层结界对来人而言,实在仿佛海浪激起的孱弱泡沫,不值一提,但来人似乎不打算惊扰了少年的安眠,甚至无意打碎这层脆弱的结界,只是无声无息的用空间法术,潜入了结界之内。

衣柜里的衣服,灵气浓郁,却都很轻薄。

结界之内,少年丝缎般的浓黑长发铺在了身后,衬着那张闭着眼睛的小脸雪一样白,他换了一身松石绿的柔软长衫,因为衣料甚好,在窗外的月色下,徜徉着流水一般的天青光华,很称他。

大概是做了梦,又或者是隐约感觉到了来人隐秘而痴然的注视,少年在床上有些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呢喃了几声,那本来就很松垮的衣衫又松了些许,露出了修长纤细小腿,还有一片雪白的胸口。

月光和松石绿衣的相映下,那裸露在外的雪白胸膛,和两点小樱,在这静谧而沉冷的深夜,更显一种暧昧而温暖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