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没有再看姜穗穗一眼,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姜穗穗僵在原地,盯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上,脸色发白。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可她什么都听不真切了,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顾长风那句“心里只有乔清欢”,还有他连一个犹豫都没有的决绝。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顾长风的孩子。
她曾以为,这个孩子至少能让他对自己有一丝心软,哪怕只是怜悯,可现在看来,她连这点念想都成了奢望。
姜永强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想上前追顾长风,又被姜穗穗一把拉住。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别追了......”
姜穗穗看着顾长风彻底消失在拐角,心里那点支撑着她周旋、算计的火苗,终于彻底熄灭。
她知道,从顾长风把乔母的事公之于众,又连孩子都弃之不顾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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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姜穗穗回到家,叩门的手都在发抖。
“你还敢回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父亲声音颤抖。
“对不起......我......”话没说完,耳光已经劈下来。
父亲抽得她耳内嗡嗡作响。
“丢人现眼!”父亲抓起桌上的杯子砸过来,姜穗穗本能地缩头,杯子擦着鬓角碎在地上,碴子划破脸颊。
父亲的怒骂声再次响起:“我的医药费,你弟的彩礼钱,到底该怎么办!?”
先是被顾长风抛弃,回来想在家里找一点温暖,却又被父亲劈头盖脸一顿打。
姜穗穗看着父亲暴怒的脸,心里一阵悲凉。
忽然,窗外传来狗吠,远处隐约有劳改所车灯的亮光。
姜穗穗猛然警觉,顾长风这是准备把她送到劳改所!
她踉跄着后退,跪在地上抓住父亲的裤脚。
“爹,你一定要救我呀!一旦被劳改所的人抓住我就完了!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
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苍老的皱纹里满是心酸。
虽然责骂姜穗穗,但是他也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抓到劳改所受苦。
他指了指窗外:“走后山的土路,一路逃到城里,他们就追不上你了。”
姜穗穗打开窗户跳了下去,几步窜上了后山的土路。
羊肠道被春雨泡得软烂,她每跑一步都要带出半尺泥。
手电筒光突然近了。
姜穗穗踉跄着扶住棵歪’脖子树,拼命地跑。
“站住!再跑开枪了!”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打进旁边的树。
雨越下越大,土路变成了泥浆河。
姜穗穗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脚踝突然被藤蔓缠住,整个人朝前扑倒,下巴磕在石头上。
咸腥的血混着雨水灌进喉咙。
“抓住他!”身后传来声音。
姜穗穗爬起来想跑,却发现右腿陷进了淤泥里,越挣扎越往下沉。
远处传来父亲的哭喊:“别进去!那是烂泥坑!”
姜穗穗猛地低头,往深水区一扑。
“不好!”劳改所的人急忙想抓住对方的衣角,但为时已晚,姜穗穗扑腾几下,沉了下去。
等她被捞起来时,脸色铁青,嘴唇被泡的发白已经没了气息。
父亲跪在身旁,哭的撕心裂肺。
这个处处想争一头,永远不服输的女孩,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餐馆。
乔清欢和宋清海合开了一家中餐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与食物的香气,楼下传来宋清海与工人讨论装修细节的声音,沉稳温和的语调让她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清欢,你看这个灯笼挂在这里如何?”宋清海抱着一卷宣纸图纸走过来。
说着,他指着回角落的位置“我特意从苏州订做的宫灯,晚上点亮时映着墙上的水墨画,一定很美。”
乔清欢顺着她的手势望去,想象着暖黄灯光下的场景,忍不住点头:“很好,就按你说的布置。”
做完这一切,已是黄昏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