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忙音和律师毫无感情的通牒。

当意识到所有的软弱的姿态都已无效,苏忆玥彻底崩溃了。

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全面失守,歇斯底里的本性暴露无遗。她不再哀求,转而变成了最恶毒的咒骂。

她疯狂地拨通陈彧明的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用尽最污秽的语言尖叫道:“是你们自己蠢!愿意围着我转!是你们心甘情愿给我的!是你们纵容我的!现在装什么清白?!”

“伤害宋黎瑄的是你们!抽她血的是你们!逼死她孩子的是你们!是你们自已的选择!别想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我一个人头上!”

“你们以为报复了我,宋黎瑄就会回来吗?做梦!她只会觉得你们更恶心!我们都是一样的烂人!”

她的每一句诅咒,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无比地戳中三人最痛、最不敢直视的疮疤。

他们确实不无辜。

但真相,由苏忆玥这个罪魁祸首嘶吼出来,显得格外刺耳和羞辱。

最终,苏忆玥人财两空,身败名裂,还背上了原本属于她的巨额债务。她在本市乃至国内的上流社会彻底沦为笑柄,再无立足之地,最终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般,不知所踪。

清理了苏忆玥这个污点,巨大的空虚和更为沉重的愧疚感瞬间反噬而来。

对宋黎瑄的思念和负罪感,日夜啃噬着他们的心脏。

他们再次动用一切资源,千方百计地查到了宋黎瑄在国外的确切住址。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宋黎瑄冰冷而坚定的目光。

她甚至没有让他们进门,只是站在院门口,如同对待最陌生的访客。

“离开这里。”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的话在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黎瑄,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陈彧明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哽咽,试图将手中的礼盒递过去。

宋奕辰亦是满脸痛悔:“黎瑄,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瞎了眼!你要怎么惩罚我们都行,只求你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们还可以重头来过……”

许思昂红着眼圈:“黎瑄姐,我们把她赶走了,我们给你报仇了……我们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对你一个人好……”

“弥补?”宋黎瑄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你们觉得,你们做的那些事,是可以用什么东西‘弥补’的吗?”

她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眼中只有厌恶:“拿走你们的东西。我不需要,也不想要。我的生活,从离开的那一刻起,就与你们再无任何关系。”

他们的出现和纠缠,非但没有让她产生丝毫动摇,反而像一面镜子,让她更清晰地照见自己与那段过去的彻底决裂。

也让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凌曜给予她的安稳,是多么的值得珍惜。

就在三人仍不死心,试图进一步靠近时,一个身影从屋内走出,自然地站到了宋黎瑄身旁,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目光冷冽地扫视着不请自来的三人。

是凌曜。

“三位先生,”凌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黎瑄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请你们保持最后的体面,立刻离开,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他的出现,他话语中与宋黎瑄自然而然的亲昵,彻底击碎了三人最后一丝可怜的幻想。

他们看着站在凌曜身旁,神色平静的宋黎瑄,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他们彻底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他们踉跄着离开,留下的昂贵礼物被遗弃在门口,如同他们那份早已被弃若敝履的、迟来的忏悔,再也无人拾起。

第十八章

陈彧明、宋奕辰与许思昂的反复纠缠,如同一场场试图将她拖回泥沼的风暴。

然而,凌曜始终在她身旁。

他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信任她有能力处理一切,却又在她需要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在反复的拉扯与冷静的对比中,宋黎瑄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与凌曜之间的感情,如水到渠成般逐渐明朗。

在一个夕阳浸染海平面的傍晚,凌曜握着她的手,目光郑重而温柔。

“黎瑄,我曾以为人生不过是责任与利益的权衡。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何为想要携手一生的渴望。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让我用余生来珍爱你、守护你,与你共度每一个日出日落吗?”

宋黎瑄望着他眼中自己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平静而确定的幸福感。

她微笑着,清晰而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媒体的喧嚣。

他们的婚礼在一处临海的花园里举行,简单而温馨。宋黎瑄穿着白色长裙,走向那个将与她共度余生的男人。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海风的气息,还有朋友们真诚的祝福。

远在国内,宋黎瑄再婚的消息,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敲碎了陈彧明、宋奕辰和许思昂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们终于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曾经造成的伤害有多么深重,他们永远地、彻底地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巨大的失落与空虚感吞噬了他们,三人各自选择了截然不同却同样沉重的赎罪方式。

许思昂将所有的精力与巨额财力投入了公益事业。

他成立了数个基金会,事必躬亲,常常亲自前往偏远地区走访慰问,仿佛想通过这种无止境的付出与赎罪,来填补内心那巨大的空洞。

熟悉他的人偶尔会在他对待孩子们那极尽耐心的温柔神态里,依稀看到几分当年宋黎瑄无私给予他温暖与呵护时的影子。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追忆着那份他永远失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