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亦，我不是，”她试图解释，却发现所有语言在他冰冷的注视下都苍白无力。

“请离开吧，常小姐。”方天亦最后说道，然后彻底转过身，不再看他。

“听到了？”秦净抬手，召来了不远处密切关注着这边的赛事保安和组委会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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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净将方天亦送回休息室后，散步回酒店。

路灯下，樱花飘落。

她恍惚想起初遇时，校园的樱花道上他迎面走来，她心跳漏了一拍。

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出现在图书馆和实验室。

故意抢注他看中的仪器时段，在他报告时提出尖锐质疑，却在他被旁人刁难时第一个起身反驳。

每次争辩后她都会暗自复盘他的思路，通宵改进自己的方案。

毕业前夕，秦净订好餐厅准备了戒指，却被烫金请柬上的婚纱照刺得眼睛生疼。

原来，她从未真正放下过。

第二天，随机分组进行头脑风暴。

秦净和方天亦被分到了同一组，需要共同完成一个快速构建理论模型的挑战。

题目很难，时间紧迫。

两人立刻进入了熟悉的战斗状态。

他们语速飞快，思维同步得惊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最佳搭档的状态。

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周围其他组的成员几乎插不进话，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推进模型。

最终，他们以远超规定时间的效率和质量，率先完成了模型构建。

“搞定！”秦净放下笔，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方天亦，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

方天亦也正好看向她，因为高速思考和协作，他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光彩。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噼啪的电流声。

秦净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勾起嘴角，懒洋洋地靠在他旁边的桌沿上，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方天亦，说真的，不考虑一下和我组个长期战队吗？”

她这话既是玩笑，也是试探。

方天亦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话里的含义。

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些，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拿起自己的笔记本：

“谁要和你组队？下次比赛我绝对赢你，别想打感情牌。”

秦净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斗嘴回去。

至少没直接拒绝。

秦净站在窗前，看着异国的灯火，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放着白天方天亦与她激烈讨论时发亮的眼睛。

那次他们代表学校参加北美大学生建模竞赛，七十二小时几乎不眠不休。

最后时刻模型总是无法收敛，是他力排众议，坚持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假设，最终完美解决了问题。

夺冠后，在队友们的欢呼声中，他累得几乎站不住，她下意识地扶住了他。

他靠在她肩上短短几秒，嘟囔了一句：“秦净，下次我一定比你快。”然后就睡着了。

她当时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只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还有一次，她实验失败，情绪极度低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是他找来，什么都没问，只是扔给他一包他最喜欢的牌子的糖果，然后拿起实验记录本开始帮她分析问题所在，毒舌地吐槽她的操作失误，却陪她一直熬到找到问题根源。

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点点滴滴，此刻因为常幼珊的出现变得异常清晰。

她失去过他一次。

现在，命运又把他带回了她的视野。

这一次她不想再只是站在对面和他争个输赢了。

她想站在他身边。

无论是赛场，还是人生。

秦净拿起手机，翻到一个加密的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当年比赛获奖后，他们团队的合影。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他的笑容，眼神变得无比柔和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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