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肆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赶在演唱会前两天到达伦敦,拍摄了电台采访和音乐杂志。演唱会的5万张门票早买完了。有许多一路跟过来的忠实粉丝,也有在欧洲的新粉。数团已经不用发愁卖票情况。

颗络公司旗下的几位导演都来了,在当地学了很多舞台美术知识,首先运用到数团的舞台上面。

伦敦演唱会的舞台是个透明的立体魔方,内部烟雾缭绕,配合灯光像是一块奇异的冰。

中间的大灯一亮,六个人站在不同的小格子里,朝四面八方的观众微笑示意。在座的观众立刻沸腾了。他们进场时看见这个舞台就觉得是个艺术品,没想到数团登场的效果这么惊艳。第一次欣赏到数团舞台的粉丝更是纷纷赞叹宛若神话。

但绚丽的舞台丝毫没有掩盖住数团的光芒。六个人站在不同的格子里,穿着颇具科幻感的银色演出服观众从不同角度看都能看到全部人,更别提大屏的超清晰转播,能把他们精心设计的舞步看得一清二楚。

六人先齐唱了一小段新歌《FFH》作为开场,引发全员大合唱。然后切进迷幻的电子乐。现场版的音乐总会有所改动,也是粉丝们最期待的地方。

电子乐如水波纹般荡开。而安肆站在最上一层魔方的中心,这里已经没有雾气,四周都清晰可见。他低头,十指交扣,似在低头祈祷。继而数道光束如利剑般穿插在他周围,锁住他的手。安肆先是沉肩,想挣脱樊笼,几度尝试只挣脱出双手。他虚握一道光线,用力一扯,光线移动,而下方的魔方也开始移动。

观众们惊叹着看着这个庞大的魔方竟然缓缓开始拧动。数团成员逐一浮到最上层。在六位成员到达后,安肆用力一挣,光线尽数破碎,玻璃碎裂的声音轰然响起。

此刻挣脱樊笼,如鸟入高空,鱼跃阔海。

安肆在多国的旅游中,更深刻地体会到各国舞蹈的不同,在融合优点之余也把数团自己的特色提上去。他会更加注重以神领型,以形传神,即古典舞常说的“身韵”。原本安肆学的是街舞,在国外却逐渐明白了古典舞对身体语言的把握,两厢结合,便兼具了视觉的优美和情感的意蕴。根据音乐的高低起伏,身体语言的情感也跌宕起伏,轻重、强弱、张弛,对比强烈,构成一幅完满的图卷。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看现场一定会爱上安肆了,ohhh我怎么会错过这个宝贝!”

“舞蹈不是音乐的辅助,他们而是相辅相成的作品。我不该之前嫌弃这个大屏碍事的。我甚至想买个望远镜来看他们的舞台!”

第一次亲临现场的欧洲粉丝在惊叹过后,忽然生起浓浓的羡慕,亚洲粉丝比他们早看到那么多,特别是华国粉丝,他们离数团这么近,一定幸福死了吧。

“而且我觉得这首歌很好听。”一位欧洲粉丝和伙伴说道,“真可惜它没有得到更多推荐。”

“他们看到现场就会知道自己错失了多少宝藏。”伙伴答道,“真希望官摄版早点出,我愿意购买今天的录像带!”

之后数团又唱了《世界循环》专辑里的其他歌,现场的观众能跟唱每一首,让数团开心又惊讶。不少人不会唱华语,拿了个注音版本的歌词本认真地念。安肆看见了,特意递麦过去让这位粉丝大声唱出来。这位粉丝也勇敢唱了:

“5G的大海船,桑的依lay”

是《成名在我》的歌词,安肆称赞说已经相当流畅了,又带着粉丝大合唱一次。

“无尽的大海,船上的依赖”

粉丝们摇着手腕上的应援灯,万人合唱的声音气势恢宏无比。

演唱会结束后,第一次参与演唱会的粉丝都伤心地发布推文:“不想离开!!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现场的劲真的太大了。不少人立刻查看第二场演唱会的门票信息,反正是在巴黎,又不远。

“从伦敦去到巴黎,竟然只要两个半的小时的车程。”

镜头里出现六个人倚靠车窗的场景。

安肆介绍道:“这看起来我们这次的旅行会很容易。可是我们是艺人,所以我们有其他工作。下一站的我们要去到法国南部,再回到巴黎。我有点担心我们付不起这次的油费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戚夜雨显得很乐观,实际在期待他的新乐子能不能成为他的新灵感。

他们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快闪活动的拍摄。

原本都是别人拍数团,现在变成数团要抗摄像机拍别人。这是一家乐器店举办的快闪宣传活动,届时会有许多得知消息的路人拿着从自家拿出的乐器,同时忽然奏响,表演完后快速回去。

“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来,但我们要拍成一个短片,所以你们眼看四方耳听八方。”乐器店老板活泼地做出镭射眼的动作,“把所有拿乐器的人都拍上!”

“我能问问表演的是什么曲目吗?”安肆问。

“《莎乐美》。”乐器店老板忽然唱起来,“噢可怜的约翰”他哼着小曲去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六个人拿好摄像机,藏在人群中随时待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下午两点,约定好的时间到了。六个人都紧张地等待。

忽然,一位女士从包里拿出小提琴,安肆的镜头赶紧对紧她。凄美的琴声顿时拉响。周围的路人纷纷朝这里看。

女士闭目凝神,沉浸在音乐世界里。而别的路人忽然也拉开背包的链子,拿出不同的提琴。乐器的节奏一旦合上,便显得有层次感起来。真正的游客往这个方向吹口哨。

安肆微微后退两步,把几个人都笼罩在镜头里。而数团其他人也找到了跟踪的目标。路人拿出的乐器五花八门,有小鼓、有小号,还有手风琴。丰富的乐器合奏《莎乐美》,少了凄美,多了几分魅惑。

白洛克突发奇想,用往常拍摄舞台的手法给他们摄影,随着鼓点猛然后退又猛然前进,画面和音乐一样动感。

来参加快闪活动的有五十多人,围在这个广场显得颇为壮观。很多游客都在围观。

当地人似乎很熟悉这首歌,点头的节奏都和音乐差不多。

此时,人群中突然出来一位褐皮女士扬开裙摆,在乐队前方跳起弗拉门戈舞,热情的舞步立刻引发了游客们大声叫好。

看见别人跳舞,安肆拿着摄像机,心里也痒痒的,忍不住在这位女士面前多拍了一会儿。

殊不知他和那位女士眼神一对上,对方便挑了挑眉,踩着舞步向这边旋来。旁边的游客发出更大的叫好声。

现在是继续拍摄还是跟着女士一起玩?

安肆的队友帮他做了决定,齐秋尔和连杉都很有默契地调整镜头方向,把原本属于安肆的拍摄范畴瓜分,还顺便把安肆和这位路人舞者的场景囊括进镜头里。

安肆在几个小节后就适应了对方的舞步,不仅没有被对方的气势逼退,还游刃有余地回应。

他努力回想《莎乐美》的故事。这首歌应该改编自王尔德的戏剧,也曾在《圣经》上出现过。

巴比伦公主莎乐美,向约翰求爱遭拒,因爱生恨。因而在宴会上跳舞诱惑她的继父希律王,请他夺取约翰的性命。最终她成功了,吻着死去的约翰的头颅完成了极致的爱。

面前女士跳的正是最经典那段,莎乐美在爱恨交织之中以舞诱惑希律王,幽怨的复杂心情,疯狂的占有欲,都用紧张刺激的舞步倾泻而出。

安肆学习过相关舞剧,知道这段的典型舞步是“脱纱衣”,舞者将身上的纱布一层层脱去,最后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将整段剧推向高/潮。眼前的女士显然不可能这样做,只是用踢踏舞步踩着鼓点,将安肆当做受诱惑的希律王在互动。

然而,在急促高亢的音乐中,安肆单手拿着摄像机,另一只手脱去外套,朝半空一绕,竟然把女士包裹住。还顺带打了个活结。女士的双手舞动范围受限,惊讶地看着他。安肆拿起一只袖子,弯腰轻轻地吻上去。他们再次对视之时,已然升起舞者的默契“脱纱衣”的是安肆,此刻莎乐美和希律王对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