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室的门打开，安肆见到了许久没见的颗络艺人时明越。他在数团参加《蒙面跨界王》时就去国外上学了，几乎没有接任何工作，但也没有解约。之后彻底沉寂下来，如今看他多了几分沉稳的气质。

“安肆！”时明越很惊喜，练舞室内则传来阵阵吸气声，还有各种瓶子摔倒的噪音。

安肆让练习生们自行练习，和时明越去到楼梯拐角处聊天。

“因为那群练习生声乐天赋挺一般的，所以想新学rap，我就去教他们嘛。”时明越说道，“我当初离开了舞台一段时间，不瞒你说，我确实挺怀疑自己有没有当偶像的才能。一开始彻底成为学生还蛮放松的，不用身材管理，不用每天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训练……没有负担可真轻松。”

“但我最近写了几首歌，就想回来看看。”时明越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

正如文章憎命达一样，说唱者如果发达之后，一般很难再做出一鸣惊人的经典作。说唱一开始便根治于穷苦的文化土壤中，所以会很直白地表达自己世俗的欲/望。世事偏巧，偏偏在时明越远离聚光灯，几乎沦为素人的情况下，灵感之神才垂青于他。

时明越便又动了回来的心思，他现在微博互动数不过百，可能娱乐论坛会送他一个爱称为“糊糊素人”。但他内心并没有那种当初的热度焦虑了。

“我记得当初想加入你们团，是因为担心我回颗络后没有工作。”时明越说到这个便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这段时间可发生太多事了。”

“是发生了很多事。”安肆认同道，“我会期待你的作品。”

时明越还有话想说：“那些练习生你们打算怎么办？会辞退他们吗？我觉得他们都是好同学。”他和这些练习生也有了一定感情，所以暗中帮他们说话。

“会进行一些选拔。”安肆模糊地透露，“你也可以来看看。”

“一定要来叫我啊！”时明越挥手作别。

时明越走后，安肆还留在原地没有动。

“难道我被发现了吗？”一个声音从头顶传出，一缕长发从缝隙间飘下。

安肆抬头说：“颜酒冰，好久不见。”

颜酒冰微微点头以示打招呼，他撑在楼梯的栏杆上，没有过多寒暄直入正题：“你看起来想把时明越挖到OSSU的样子，他的新歌我听过，确实不错。”

安肆：“你现在想来吗？”

“嗯哼。”颜酒冰不置可否，反而说，“要是我俩和那些练习生都去OSSU，春老板真的不会放过你。我记得你俩的合同其实是不一样的对吧？OSSU其实是你名下的团而不是颗络的？”

安肆谨慎措辞：“我没有说加入OSSU，只是想把公司的资源整合一下……”

俩人不再提OSSU新人的话题。

回到练舞室，练习生们一本正经地站成四排接受安肆检阅。安肆有点不知道如何与后辈相处，干脆也和他们一副表情。练习生们站得更加板正了。

“我们团会继续教你们。”说完几个训练要点后，安肆正色道，“但这次开幕式之后，OSSU不会留这么多人，最终评判规则由我来定。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32名练习生表情不一，但都多了几分忧心，以及视死如归的决心。

……

小盛典很快在偶像们和粉圈的期待中到来。

小盛典，全名“周三live之夜”，第一届参与人员只有数团、关苒莘和颜酒冰。参与观众数仅有200名。如今它已完全大变样。

颗络专车出发到城郊剧院处，一路上车水马龙，许多粉丝们头顶灯饰走在路上，将城郊剧院附近衬托得像个热闹的夜市。不少流动小贩穿梭在人群中。

城郊剧院附近有个很大的绿坪广场，上面竟然也搭了舞台。庆姐说那是公共舞台，任何想来街演的团体都可以像剧院登记后租借相关设备进行公演。有不出名的乐队，有尝试自己组团的大学生们，还有一些大学歌手大赛都会在这里演出。

周围的店铺种类繁多，证明这里的日常人流量已经达到一定量级。

“是不是比我们那次‘郊野音乐之夜’还要多人？”齐秋尔看向车窗发出惊叹。

郊野音乐夜就是偶像圈的“大盛典”，统计偶像歌曲全年数据进行颁奖。第一届的大盛典，各家小偶像花墙只占了剧院门前的空地。现在小盛典的花墙都快挤满了视野。

安肆又看到许多不认识的团名，紧急查资料看舞台。

完美的偶像，就连社交也会认真对待！

剧院还没开放，他们从私人通道走进，发现小盛典连三楼都开放了。

连杉问庆姐：“到底有多少人啊。”

庆姐其实已经升职不在这个部门了，但OSSU一重组她就自请回来，说还是干这个习惯。她说：“临近舞台的座位都是给艺人和媒体坐的。一层后排是各家后援会的特殊票，由他们的后援会分配。二楼座位是购买制，三楼是我们向各大高校社团和舞室兴趣班赠送的票，算是一种宣传吧。

一共有四千左右的观众。”

比第一届人数翻了20倍。

安肆看到粉丝座位分布说明，上面写满了各种团的名字就是没有OSSU，内心有些怅然。第一届创办者，如今却没有姓名，真是物是人非！

“我们也来了。”

说话者是小美，曾经是数团的助理，现在升职成是练习生们的总对接人。她像赶羊一样把练习生们赶去化妆间，又感叹了一番数团能重聚真的太好啦。

“还有你们之前订购的舞台服装，我们专门用了化妆间来存放，你们要去看看吗？”小美说道，“没有舞台也去看看吧，那些漂亮衣服不被人看见真的很可惜。”

安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些衣服怎么来的，他在《蒙面跨界王》时期向专业工作室订购了许多舞台服装。哪怕数团已经一年没回归，工作室还是每个月勤勤恳恳地送设计样品。

“还有很多赞助商的礼物……”小美说到这个便有些烦恼，“这个就真的多到装不下……有时间再去看吧。”

数团这阵子泡在练舞室里，什么商业合约都没接触过，自然不知道每天都有一批老板在颗络楼下苦苦等候。

安肆和他的伙伴们便先去化妆间看服装了。

此时，在剧场外头顶着不同灯牌的粉丝们和同担擦肩而过，再假装不注意走向对家的位置。借着衣领的遮掩悄声说一句：“234，678”。

对方一脸懵，小声回了一句：“我们其实是一家？”

粉丝：“暗号错误，你是内鬼！答案是‘还有一个浪漫家’！”

对方急了：“群里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用哪个暗号。我出账号截图行了吧。”俩人偷偷摸摸地给对方看了自证，又秀了秀自己除了身上顶着的现担灯牌，还有藏着数团的应援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