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准了这一原因,时苏忽然在对方掐上自己脖子时惨叫一声,仿佛无法呼吸了一样憋红了脸,痛苦的向后倒。
“妈.的!别再被她骗了,这女的演技好!”司机强行稳住刚才晃动的车辆,骂了一句的同时从副驾驶位的一个黑色背包里拿出来一点东西。
时苏瞥见那是一个罐子,怀疑里边有乙醚之类的迷.药,她瞬间放软了挣扎,更憋红着脸仿佛撑不住了一样的彻底倒在座椅上。
那男人确实不再信她,一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向她按倒在座椅上,另一手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瓶子,回头正要再拿块毛巾来,方便等会儿给她捂上,也方便乙醚被毛巾阻挡不会被他闻到。
时苏趁他向副驾驶位的方向又伸手时,这边掐着她的力道有那么一点点的放松,但其实也仍然很紧。
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刀,手缓缓向下,在他发现之前的一秒忽然一把握住,抬起刀便狠狠刺向对方的手腕。
“操!”掐住她那人在被她刺中的刹那迅速将手抽离,没真的被刺伤,但手腕表面也还是被刮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瞬间低骂了一声,但时苏却因为手中握住了刀而肆无忌惮的开始在他身上乱刺,他不得不赶紧向后退开,却同时一把抓起背包中的电棍。
他们不能伤她,她在车里如果真的伤了他们,大不了算是正当防卫!
这是她唯一的胜算!
“快停车,这女人疯了!”那人怒骂着,抓起那只背抱挡在时苏面前。
时苏迅速反映过来,挥着刀先向前扑去,一把抓住司机的肩膀,举刀便向他手臂上刺。
后面那人要来扯开她,反倒帮了时苏加力,司机手臂被剧烈摇晃,猛踩刹车已经来不及,车身重重撞向路边的防护栏,“砰”的一声巨响,时苏没有任何倚靠,现在扑过来的身子更也不可能有安全带的保护,整个人朝前飞去,撞到了档风玻璃上,手中的刀也险些没拿住,她用力攥紧刀,借着自己甩在前边玻璃上的姿势再次举起刀来保护自己。
车内一阵怒骂,司机停了车,但因为车重重撞破了护栏,一半卡在护栏,另一半几乎要坠下去,在这公路两边是一条湍急的河,并没有因为天寒地冻而冰冻上,只有水面上一些高出来的石块上覆着冰雪,看起来险峻的触目惊心!
车门卡在护栏里几乎变形已经无法顺利打开,司机抬起手正要拽过后边那人递过来的电棍砸向时苏,却忽然感觉车身晃动了一下,随着时苏整个身子在档风玻璃位置的施压,车身不稳,那两人顷刻间不敢再动了。
时苏因为刚才的紧急刹车和剧烈的撞击,人已经有些昏沉,手仍然死死的攥着刀,除了手臂能动之外,其他部位蜷缩着卡在那里也无法动,但她就是在最危险的那一头,只要她有一点点的动静,车身都在危险的晃动,甚至仍有继续向外坠去的趋势。
“臭婊.子!你别动!”那司机惊的脸都青了,抬起手试图要去打开车门,但这一侧的车门已经彻底变形,另一侧又有一大半都卡在护栏那里根本无法打开。
看见这两个男人眼中的惊恐,时苏握着刀,靠在那一处,忽然对他们笑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动,车身朝前倾斜,随时可能会掉下去。
“别动!操!你他.妈不要命了老子还要命!”
时苏冷笑着看着他们,忍着头脑里的昏沉,有些吃力的哑声说:“时万承知道我查到了什么,想封上我的口,但老爷子还没死,又有那么多时家人的眼睛在看,他不能要我的命,也不能伤到我,所以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随着她说话时的动作,她更在努力想要撑起身来,后边那人一直在尽量压着后方,避免车身因为她在最靠前的位置施力导致下坠,只有司机一个人能动。
司机吓的要来碰她,时苏却举起刀,他没办法伸手,却听见时苏这话里话外都没有半点怕死的意思,当即便火大到:“既然你不怕死,还要拖累我们两个,那还管你受不死伤,管你死不死,想害老子,老子先弄死你再说!”
话落,司机骤然不管不顾的一把抓过电棍,朝时苏的腹部便狠狠砸了下去。
由于车身不稳,砸下来的力道没平时那么重,但时苏瞬间也被打的低哼一声,感觉这一棍子下来,自己从腹部到胸腔里的内脏都在拧着劲儿的疼,伴随着他第二棍子又要砸下来,她忽然低叫一声,一手攥着刀,另一手用力拽住他衣服,将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扯了出来。
第506章:景继寒什么时候醒的
她一把攥住那支手机,在他的电棍即将再次打向自己的同时忽然身子用力挣扎了一下,车身瞬间开始摇晃下坠。
“啊!操!”司机举着电棍的手一抖,伴随着车身的晃动,一下子砸偏了,砸到了时苏的小腿上。
腿骨上的剧痛让时苏本就发白的脸色更是顷刻间毫无血色。
司机伸手在按住她,按下她的挣扎:“你不要动!不要动!别动”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时苏因为吃痛而本能的用力挣动,再加上她一手攥着他的手机,另一手攥着那把军用小刀,用着借剩的力气不停的向他的方向刺过来,他前来要按住她的力道还有她自己本身就压在最前边档风玻璃上的力道,使得车子彻底失去平衡,朝护栏下方湍急的河流方向栽下去,直直掉进水里。
车门在坠下去的同时已经开了一面,冰冷刺骨的河水猛地就灌了进来,那两个绑匪除了被时苏用刀刺出了部分外伤之外,并没有受其他严重的伤,见她这么不要命,干脆不管她,直接迅速顺着车门向外逃了出来,免得被困在车里更难活下来。
时苏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不要昏过去,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意识,河水顷刻间就灌入了鼻腔,她努力的向敞开的那扇车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咬着牙用刀刺在车内所有能借力的地方,将自己从挡风玻璃的位置挣脱出去,但刺骨冰冷的河水无情的掠夺了她的氧气她的呼吸,她拼命的睁开眼睛,可刚才就已经受过重击,身体根本扛不住这么久的折磨,氧气逐渐确实,意识几乎都在河水里冻到麻木……
她想睁开眼睛,但在河中却已是睁不开,嘴也无法张开,意识越来越沉重……
脑子里的画面像走马观花一样,她看到了在景老爷子和景老太太跟前骑着玩具小马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的绵绵,看到了在火海中用凳子砸开窗子,抱着她从三楼跳下去的景继寒,看见了穿着一身FBI的职业装冷酷却心软的温柯,看见了君姐,晨姐,初九……看见了七年前那天夜里,在路边停放的那辆宾利……看见逐渐变小的自己……回到了还活着的妈妈的床边,小小的手里拿着一大朵在楼下垃圾桶边上捡回来的满天星,问妈妈这个花花好不好看……
不。
不行。
景继寒还在等她,绵绵还在等她……
她不能死。
可身子不停下沉,思绪也逐渐淹没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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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时苏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疼的要命,耳边有一道声音,半生不熟的,她意识有些混沌的微微侧过了头,看见了时向朝的脸。
怎么会是他?
时向朝定定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真的醒了之后,像是知道她对他的防备与不信任,倒是也没伸手过来要扶她,只说:“我叫护士进来喂你喝些东西,你还在发烧。”
话落他人便快步出了病房。
这才隔了十天左右,又一次在病房里醒过来,时苏逐渐恢复了些意识,出事之前的记忆也全数回到了脑海里,她居然没死在河里。
但她想动一下,只觉小腿骨上被电棍砸过的地方疼的使她忍不住发抖,腹部和身上各处的痛也无法用言语形容,除了痛还是痛,加上高烧脱水无力,她想坐都坐不起来。
最终时苏还是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这里不是她上次住过的病房,这是一家她没住过的医院。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有护士进来,随着护士开门走进时,后边还有另一位,她目光向病房望了一眼。
陆昭走进门,时向朝在门外向里看了眼,没进来。
护士先过来喂时苏喝了些水,又帮她将一直在挂着的吊瓶换了一瓶药之后便退了出去,只留陆昭一人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