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1 / 1)

见时苏从化妆间里出来,却实际根本没有补妆,景继寒拉过时苏的手正要陪她回去,忽然手下一顿,摸到她手上的一片冰凉。

时苏想抽回手,却没能抽得出来,在男人不悦的质问眼神下别开眼说:“刚才在里边想事情,手在水下边冲了太久,水有些凉,所以……”

“谈话是谈话,不要被影响情绪。”

“我知道。”

时苏刚才确实因为她妈妈的事情而多少有些控制不住火气,人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再追究这些也的确没什么用,何况时棱康什么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早些年就知道他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现在还能指望他对她妈妈有什么怜惜怀念的沉重想法,当年娶时云音的母亲就是为了营造一个好的家庭形象来稳定在时家的地位,如今的目的倒是直接落在她这个女儿的身上,他的眼里只有时家的财产,只有利益。

回了包厢,开门进去,发现时棱康竟然也没在。

门外的侍者说时老先生刚才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下楼见什么人还是也去洗手间了,让他们先在这里稍等。

包厢门被关上,时苏转身回到餐桌边,看见那一整桌菜,本来这个时间确实饿了,但是越看越胃口全无。

空气里隐约有一丝不知是什么烧焦的味道,时苏刚察觉到这味道不对,抬起眼见景继寒的眼神此时落在窗外。

这间包厢在酒店三楼的正中间位置,只有一扇玻璃窗对着外面,但此刻外边的天色已暗,却也能看见仿佛有浓烟飘了起来。

“是什么烧……”

时苏骤然正要去看看,却在话音刚起的一瞬间忽然被景继寒扣住手腕,带她向包厢门处去走。

就在这瞬间,只听见包厢门上“咔”的一响,紧接着门外便有脚步声慌乱急促的向远处奔逃。

景继寒迅速上前一推,门被锁住了!

时苏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敢置信的抬手在门上也推了推。

门纹丝不动。

时苏暗骂一声,在门上用力拍打,但门外现在明显已经没有人了,时棱康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

“究竟是谁?”时苏边用力拍门边沉下脸色。

难道时棱康把她关在这里是另有打算?

“不是时棱康,你如果发生任何意外,对他来说都是弊大于利。酒店起火绝对不是意外,是人为所致。”景继寒沉着冷然的语气就在她身边,同时男人抬脚对门便是轰然一记猛踹。

起火?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越来越浓,时苏的太阳穴瞬间狠狠一跳。

这包厢的门不是普通木门,异常结实,刚才在推门而入时摸到门上的触感就是非常厚重精贵的材料,上边甚至连一点装饰雕刻的痕迹都没有,足以说明这门的结实程度。

门只撼动了一下,贴在门里的内锁因为景继寒的猛踹而颤了颤,几乎要顷刻间掉落,却还摇摇欲坠的悬在门中间。

时苏盯着那道门锁,空气里飘出的浓烟味更混有让她浑身汗毛直竖的味道。

她说:“我闻到了……”

景继寒:“汽油。”

她眉心一跳。

怪不得窗外的烟是发黑的!

门分明已经是打不开,时苏转身走向窗前向外看,只见火的确是从一楼烧起来,窗外唯一适合逃生的路已被火光包围,根本无法顺窗逃脱。

景继寒又在门上踹了一脚,连时苏站到窗前这么远都能听见那剧烈的响动,这么大的力气也依然纹丝不动,估计除了门板结实之外,外边的锁肯定也已经被什么更坚固的东西卡住了。

景继寒回身过来,将桌上那唯一一瓶的矿泉水打开,淋在时苏的毛线围脖上,重重塞到时苏手里:“别吸入浓烟!”

“那你呢?”时苏抬眼看他。

“我没事!”浓烟已经进了包厢里,景继寒将淋过水的毛线围脖强行按到她口鼻上,转身在窗前找合适的逃生位置。

时苏按着毛线围脖,扭头看见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黑烟,伴随着忽然灯灭,黑暗到让人窒息的空间与窗外什么东西烧到噼啪的声音像是一道催命符,在人恐惧的神经上疯狂摧打。

第488章:不许睡!景继寒!!!

浓浓的汽油味从包厢每一个可以渗透的缝隙中飘进来,混合着致命的浓烟,包厢中的黑暗瞬间使得窗下一楼处的火光更加刺眼,映射进时苏充斥着不敢置信的瞳孔里。

十九岁那年在江市,在那间小旅馆,周围同住在旅馆内客人惊恐的叫声,旅店女老板歇斯底里的吼叫,在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被火烧烫过的手抓在她身上,禁锢住她的四肢百骸,要将她拖进当年的深渊之中。

时苏捂着口闭,在潮湿的围脖中努力的喘息,勉强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因为汽油的关系,这火烧的太大,烟实在太浓,她捂着嘴都受不了,又何况是景继寒!

可是她一步都动不了,望着窗外的火,只身被浓烟包围,耳边是十九岁那年被烧断了的墙柱,向她身上倒来,惊的她猛地回过神,在脑子里那些即将崩溃的记忆中努力抽出一丝清醒理智来,抬起眼看见景继寒抄起了桌边的椅子狠狠砸在玻璃窗上。

但即使是这样重的力道和椅子下边的金属杆也没能将窗子完全破碎,怪不得他要用椅子,这酒店的窗子明明看起来造型古典,但居然用的是钢化玻璃!

“砰!”

“砰”

伴随着第二个椅子被摔了上去,刚才只撼动了几分的钢化玻璃窗终于哗啦啦的碎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但因为玻璃材质的关系没有完全四分五裂。

空气里是更加汹涌的汽油味道,景继寒抬脚将窗上被破开的大洞四周踹开更大的空间。

景继寒收回脚,大概是吸入了浓烟实在太难受而身体顿了一下,再又忽然转身过来,一手按住时苏的后脑勺将她捞到了身前,俯首贴在她捂在口鼻前的围脖上,像是隔着这条围脖在亲吻她,又像是在借此勉强呼吸,黑暗中,借着窗外浓烟中的火光,时苏看见男人眼里的她的倒影。

“别怕。”景继寒放开她,低哑的声音近在她眼前,手抚在她的后脑,沉声说:“七年前的事不会再发生,有我在。”

时苏从十九岁那年漫天大火的阴影中努力将自己麻木的灵魂拔出来,眼神渐渐清明,点了点头,抬起手就要将围脖捂到他脸上。

景继寒却在她有所动作一刹那厉色脸色将围脖又按回到她脸上:“自己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