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车掉进水里,被救上来后,身份证和钥匙没什么影响,只是手机进了水,好半天都不能开机。
她站在门前,手很吃力的在衣服的口袋里翻了半天,不能低头,也看不见口袋具体在哪个位置,哪怕只是动一下胳膊抬一下肩膀,脖子也会受到牵扯,疼的她就这么杵在门前,恨不得直接做个雕像,就这么石化算了。
大概是她在门外悉悉索索翻口袋的动静太明显,不等她翻出钥匙,眼前的门忽然自里向外的开了。
景继寒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脖颈上戴了个巨大的颈椎固定仪的时苏,她一脸愕然的杵在门前。
她手还保持着翻口袋的姿势,却因为门居然开了而诧异的张了张嘴巴,再加上脖子上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怪异。
“啊,我忘了你在家,早知道敲门好了。”刚捡了一条命回来的时苏,大脑还有点当机状态,说话也没了主次逻辑,只就这么姿势僵硬的看着他:“那啥,麻烦让一让,让我先进去。”
景继寒沉静的黑眸看着她:“怎么弄的?”
时苏咽了咽口水,来不及解释,她脚刚向前跨出一步,就因为这别扭的姿势而僵站在门前不动,感觉叫他让开也不是办法,干脆对他招了招手:“哎哎哎你先别走,扶、扶我进去,我不行,我腰都麻了,浑身都麻了!走不了!”
说罢,她又僵硬的放下胳膊,感觉刚才动两下手臂,脖子都疼的快断掉。
见她这一脸痛苦,景继寒雅人深致的眉宇不动声色的蹙了下,伸手过去将她扶进来。
“慢点慢点,对,慢点……我要转个身,我得先把鞋子脱掉……”时苏边走边说,鞋子是比较好脱,但是低头找室内拖鞋就麻烦了,她还没说话,眼前颀长挺拔的男人已经随手帮她将鞋柜里的室内拖鞋拿了过来,放到她脚边。
她动作僵硬的转过眼,抬手一边扶着脖子上的东西,一边脚下摸索着穿上拖鞋,然后视线忽然盯着景继寒,想了想,没说什么,转身要往沙发的方向走,但动作还是缓慢僵硬,男人的手再次抬了过来,握上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沙发边。
直到时苏好不容易坐下,历经艰难才终于回到家中沙发上安然一坐的时苏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气,同时将手机按了开机键,扔到一旁,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开机。
她习惯性的想要向后靠,却因为这一动作使得颈椎固定仪撞到了沙发背上,瞬间疼的她“嗷”的一声,立刻坐直了,脸都在瞬间疼到煞白。
景继寒漆黑沉静的眼眸看着她,时苏穿的是君姐临时帮她拿过去的一套衣服,是短袖的纯棉女T恤和运动款式的短裤,以致于她胳膊和腿上的淤青都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在审视自己身上那些不算严重的皮外瘀伤,时苏疼的嘴里嘶嘶了一会儿后,忽然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他。
看了一眼后,男人的视线直接对上她的,她又迅速别开眼,想了想,再又向他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看自己,赶紧马上又别开了眼。
就这样一来二去,她干脆又转过眼看向他,直接盯着他的脸,想了想,再又在他身上瞄了两下。
短暂的静默后,景继寒没理会她这会儿反反复复看向自己的神经质似的眼神,他低沉开口:“伤哪来的?”
第71章:腿抬上来
“没事,就是脖子扭到了而己,小伤。”时苏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你也知道,我们拍戏平时吊威压,难免有些大大小小的伤,没事,我正好能得空休息几天,不用跑剧组,算是合情合理请个病假。”
她说话时眼神向卧室的方向瞄了一下,其实就是腰有点酸,想要去绵绵的房间躺一会儿。
可白天这个颈椎固定仪不能摘下来,她又有点纠结,躺也躺不了,坐着还累,站着就更不用说了,脖子上这玩意儿贼重。
这一个星期她戴着这东西可得怎么熬?
不要说是做饭,估计吃饭都不方便,总不能让绵绵天天跟着一起吃外卖,琴姨家里的事情还没忙完,最近也没办法赶回来帮她。
时苏正在心里犯着嘀咕,眼前男人身影已走近,她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抬眼看他:“你干嘛?”
景继寒目光从她身上那些明显的淤青处移开,眼神像是在雪地里滚了又滚,凉了又凉,没出声,手已经放在她脖子上的颈椎固定仪上,检查过后,随手将固定仪向她脖子右侧轻轻转动了下。
“啊!疼疼疼,你谋杀啊你”
时苏疼的浑身一抖,正要抬眼质问他,却又忽然觉得脖子上刚刚一直卡在颈骨位置的东西好像被移开了,虽然疼,但也没刚才那么难受。
景继寒没理她,转身去她客厅的抽屉里,很是熟门熟路的去找上次楼下老医生留下的那盒淤伤药膏。
所以刚才是她的颈椎固定仪被她自己弄歪了吗?
怪不得刚才比在医院时还疼。
时苏坐在沙发上没动,眼神看着他的背影,近一米九的男人,不说话的时候都足够清冷沉峻,随随便便往那一站,都绝对有着一分钟内能赚个上千万上亿的气场。
她当初怎么就没好好研究研究他那身染血的衣服,怎么就没往更深的地方想呢?
但如果只是巧合……如果她猜错了……
时苏径自犯着纠结,男人的声音倏然在她头顶上响起:“腿抬上来。”
她这才猛地抬眼,见他已经拿着药膏过来了,再又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腿,没明白:“啊?”
见她这不像伤了脖颈,反倒是像是伤到了脑子似的神情,景继寒没再跟她废话,直接俯身将她规规矩矩并拢的其中一条腿抬起来,将她的脚放到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打开那盒药膏。
眼见着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沾了药膏后直接涂到她小腿的淤青处,药膏上有一种奇异的滚烫感让时苏顷刻就要收回腿。
但是,没收回来。
男人轻按住她的腿:“老实点。”
时苏她僵僵的坐着,先是看看自己的腿,再又看看俯身帮她腿上药的男人,脑海里再次现出早上看见的那两张残缺不全的报纸。
聿景集团。
一模一样的身形。
悬崖。
失踪。
忽然感觉到自己脚踝上的伤处也传来药膏的滚烫热感,她赶紧伸手过去:“我自己来就好,你把药给我,我可以自己……”
景继寒没有抬头,手稳稳的在她脚踝上方固定住,语调清冷严厉:“别动。”
时苏现在是真的想动也没办法动,脖子疼的她只能僵硬又机械的在那里保持坐姿,听见男人沉冷的声音说:“另一条腿。”的刹那,虽然内心理智在提醒她不能这样,可也不知道空气里这种冰冷压迫感是哪里来的,只能一声不吭配合的缓缓将另一条腿抬了起来。
腿上的药被涂过之后,景继寒又看了眼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