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战争下沦为断壁残垣的姜国行宫如今居然恢复如初。
苏扶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楚云澜手笔。
楚云澜带着她一一走过各处行宫,眼里都是对过去的怀念:
“阿楹你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未央宫相遇的,那时一群宦官欺负我,逼我喝掉你收来的夜香,还好你机智换成了水,否则我肯定再也抬不起头来。”
“还有那座柴房,冬天我们经常被锁在里面忍冻挨饿,于是我们只能相互依偎着在一起取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挨的冬天。”
“还有那座灵沼,那时我跟几个质子打架,差点掉进灵沼淹死,是你不顾一切救了我,还将他们教育了一顿,我当时对你无比敬佩。”
伴随着楚云澜的讲述,苏扶楹眼前浮现出从前种种。
可终究如同雾里看花,不为所动。
她眼神平静:
“楚云澜,人活一世,是要向前看的,你作为一代帝王,更不该被往事困顿其中。”
面对苏扶楹的冷淡,楚云澜没有强求,只是默默将她了回去。
可第二天便有侍卫满脸慌张地来找她他。
“苏姑娘,大事不好了,陛下......陛下他自宫了。”
苏扶楹来到寝殿就看到楚云澜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他下半身的衣袍敞开着,里面一片鲜血淋漓。
地上正躺着半截那根属于男人的东西。
苏扶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楚云澜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楚云澜咧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
“阿楹我知道你恨我杀死了我们的孩子,还毁了你的胞宫让你无法孕育,所以我也毁掉自己作为男人的特征喔,跟你承受同样的痛,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楚云澜颤抖着朝苏扶楹伸出手。
她叹了口气,却没有牵起那双手。
只是转头朝太医吩咐:
“快些给陛下包扎医治。”
看着楚云澜痛苦到扭曲的脸,苏扶楹不胜唏嘘:
“你这又是何苦。”
“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们之间也再无可能。”
楚云澜闻言痛上加痛,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仍旧倔强:
“阿楹,只要我做的够多,我不信你真的一点也不动容。”
苏扶楹便也不在言语,只是叮嘱太医好生照顾。
第二日楚云澜就强撑着病体写了一道罪己诏。
苏扶楹看到罪己诏上的内容瞬间瞪大了双眼。
诏书上清楚地写着楚云澜如何对不起在战争中牺牲的士兵将姜国的余孽私藏后宫,又是如何罔顾人伦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更是如何侵吞民脂民膏。
字字句句皆表明他作为一个皇帝如何昏聩无能。
“楚云澜,这诏书一旦公之于众你将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甚至可能失去皇位,你可想好了?”
楚云澜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
“这本就是我对你的亏欠,更是我的报应。”
楚云澜牵着苏扶楹的手在圣旨上按下了玉玺。
不远处的天空积起乌云,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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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种种,楚云澜的身体越发虚弱。
苏扶楹心中愁绪蔓延,这样下去楚云澜根本不会放她离开。
晚上苏扶楹端着药碗来到楚云澜殿中时,却发现了地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衣衫褴褛,裸露的肌肤上全是伤痕,一张脸更是骨肉模糊到看不清面容。
女人大概是毒性发作,如同虫卵般不停扭动着,口中不断哀求:
“楚云澜,求求你了,把解药给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苏扶楹这才意识到她是公孙凌音。
楚云澜笑着迎了上来:
“阿楹如你所见,为了替你报仇出气,我给她下了毒,这毒要比她当初给你下的箭毒厉害百倍,每天发作时浑身瘙痒,痛不欲生,故而这几年来她过得生不如死,所以阿楹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吗?”
楚云澜大费周章将公孙凌音运来楼兰,不过就是为了向她表明自己悔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