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哥,实不相瞒,其实昨天知微姐来医院病房了,我原本以为她是来探病的,可我没有想到她一进病房就开始摔摔打打,说我抢走了她的男朋友,骂我不配活着,甚至还扇我巴掌诅咒我去死......都是我的错,知微姐才会那么生气......”
她又佯装出一副可怜小白花的形象,流着眼泪不停哭诉:“明哥哥,都是我的错,我确确实实不配活着,要不然你让我见见知微姐,我当面跟她道歉好吗?”
“砰”!
话音刚落,周既明一拳重重地捶在玻璃茶几上,玻璃瞬间破裂,碎了一地,他的拳头上满满都是血痕伤口,鲜血染红了玻璃的碎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晚音不动声色地咧开了嘴,她理所应当地认为周既明是因为她被许知微欺负而愤怒难挡,才做出这种过激的举动,
她连忙善解人意地流泪安慰:“明哥哥,别为了我生气,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疼啊。不管知微姐对我有什么误会,我都无所谓的!”
她边哭边抹眼泪,
“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你这样我真的好感动。”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
下一秒周既明直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碗,狠狠摔在地上,鸡汤顿时洒了一地,他失控地对着白晚音怒吼:“白晚音,你在撒谎!”
白晚音立刻止住眼泪,她天真地以为周既明会像从前那般无条件相信她说的所有话,所以面对周既明突如其来的质问和指责,她一时之间有点猝不及防,
她的脸色惨白,说话声音支支吾吾,嘴硬道:“明哥哥,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我怎么可能会撒谎,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想要站在许知微那边?”
虽然她已经察觉到周既明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但她相信周既明对她的感情,下意识展示手臂上的伤痕:“明哥哥,我的手真的好痛啊。”
“你看这些伤疤,都是许知微跟我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打出来的,我没有说都是怕你担心我......”
她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却看见周既明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似有若无地透露出一种阴沉的杀意:“白晚音,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
他随手捡起一块玻璃碎片握在手中,任由手掌被玻璃划破,鲜血淋漓也无所谓,他不是感受不到疼痛,他只是单纯想要用肉体上的疼痛缓解心灵上的痛,
他一字一句:“你口口声声说许知微欺辱你,可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
“她的两颗肾,一颗给了我,一颗给了你。”
“为了让我们能够活下去,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白晚音不由自主地后退两三步。
“知微用她的命换了你的命,”周既明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情绪,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他喉咙哽咽,“而你呢?你非但不感谢她,还在这里泼这钟莫须有的脏水。”
“白晚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周既明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白晚音发这么大的火,就连当初白晚音狠心抛弃他时,他都没有用如此愤怒的语气对她怒吼。
她被吓得瑟瑟发抖,本能地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污蔑知微姐姐的,明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慌乱地拉住周既明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我就是太爱你了,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突如其来的冷漠,所以我一时脑昏撒了个谎,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明哥哥,相信我吧。”
“够了!”
周既明已经完全不想再听白晚音苍白的解释,塔猛地甩开她的手,白晚音猝不及防被甩得摔坐在地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狠戾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说:“明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以后会照顾好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周既明对她已经失望了。
一直以来,白晚音在他心目中都是个至纯至善的女孩,她不应该遭受病魔的折磨,所以他才会不计前嫌,收留她在身边,更花费重金替她治病,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白晚音竟然也会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欺骗他。
他转身大步离开,连头都没回。
身后传来了白晚音的哭声,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对她再起恻隐之心。
他现在,只想去见见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11
白晚音擦干了眼泪。
虽然和周既明不欢而散这件事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和周既明之间的感情,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却异常兴奋。
她眯起眼睛,突然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笑出了声。
“许知微,你总算是死了。”她靠在沙发上,并没有让佣人清理满地的脏乱,而是踮着脚走到厨房,兴高采烈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我真是做梦都想杀了你。得来全不费工费,只要你死了,天底下就再也没有碍眼碍事的人跟我抢周既明了,他永永远远都是我的男人!”
她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自言自语,
“我们用着你的肾,过着你梦寐以求的生活,我还真是想知道你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很后悔啊。”
就算周既明现在对许知微的死很敏感,但她有自信让周既明死心塌地和她在一起,毕竟许知微活着的时候,周既明都恨不得把她宠上天,更何况她现在的对手就只是个死人而已。
她已经是周既明的唯一了。
与此同时,
许知微的墓碑前,周既明一脸颓废地瘫坐着,他整张脸都贴着墓碑上那张小小的遗照,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墓碑上的字,另一只手则是一瓶一瓶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以前应酬时他自信于自己有千杯不醉的本事,可现在他却恨不得酒精过敏,一杯就倒。
不管他喝再多酒,失去许知微的伤痛都如影随形。
他忘不了。
他没有半点逃避,连片刻的解脱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