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我居然亲手把自己的生命烧给了那个女人。
一阵天旋地转,我扶住柜台才没倒下。
“道长…求求你,救救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才活了二十八年……”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恐惧和委屈排山倒海般袭来。
老道士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他示意我伸出手,枯瘦的手指搭在我的腕脉上,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脸色更加沉重。
第4章
“姑娘,你元阳亏损严重,魂魄不稳,已是油尽灯枯之兆,若非你本身年岁尚轻,底子或许还好些,恐怕早已……”
他顿了顿,“五十年的折损,并非一瞬间抽空,而是逐年积累,但今年这最后一次,恐怕是量最大的一次,今夜子时若让他们成了,你…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我瞬间感到绝望。
“就没有……没有办法了吗?”我声音颤抖。
老道士沉思片刻,“邪法已行,损耗难逆。但并非无法可解,这邪法恶毒,施术者和受益者必遭反噬。我们可以加速这个反噬,将本属于你的东西,讨要回来一些,虽不能尽复,但或可为你延寿。”
“怎么做?”我急切地问,“只要能惩罚他们,只要能让我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需要他们的生辰八字,还要那女子的贴身之物,速去取来。”老道士催促。
老道士神色严肃,“记住,动作要快,一旦被察觉,恐生变数。”
4.
闻言,我立刻驱车回家。
一路上,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但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混合着复仇的狠厉。
回了家,我冲进卧室,直接拉开陈默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那里面有个旧铁盒,他从不让我碰。
我打开盒子,最上面就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甜,背后写着“挚爱苏媛”,而底下是一块手表,上面也刻着苏媛的名字。
我想起有次打扫卫生不小心碰到这盒子,陈默当时就黑了脸。
心口像被刀捅了一下,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拿那块手表,再次回了老街的铺子。
老道士已经准备了一些符纸、香烛和一個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陶罐。
他看了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脸色微变,“竟是如此…这两人命格竟暗合此术,难怪敢行此逆天之事,但也更好利用了。”
他让我将手表放入陶罐,又将写有陈默和苏媛生辰八字的符纸焚化投入罐中。
他把陶罐放在法坛中央,手指蘸着朱砂,在罐底飞快地画下复杂的符文。
“此术一开,会强行逆转部分未完成的转移,并引动邪法反噬。”老道士沉声说,“他们会感受到你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偷去的生机将会紊乱,十倍反噬于自身。但你记住,此法亦会彻底斩断你与陈默的夫妻气运牵连,再无转圜可能。”
我眼神冰冷,“求之不得。”
我和他,早在他说出“折损青青五十年阳寿”那一刻,就已恩断义绝。
“子时快到了。”老道士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我们开始。”
他念动咒文,声音低沉而古老。坛上的烛火开始剧烈摇曳。
与此同时,三单元1701。
陈默正紧张地看着手表,等待着子时整点完成最后一步仪式。
突然,桌上的烛火猛地一跳,骤然熄灭。
第5章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苏媛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默哥,我好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抽走我的力气!”
陈默也感到一阵心悸头晕,他试图重新点燃蜡烛,却发现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火。
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回事?仪式出问题了?”他慌乱地看向苏媛,只见她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开始发白干裂。
仿佛她这七年来偷去的生机,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夺回,并且带来了加倍的痛苦和惩罚。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5.
老街铺子里,烛火还在不安地跳动,老道士闭目凝神,口中咒语不停。
我紧握着双手,一股微弱的暖流正断断续续地流淌进来。
与之相对的,是一种被掏空般的虚弱感正在缓慢减轻,就像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被人撬开了一丝缝隙。
这个过程并不舒服,甚至伴随着一阵阵心悸和耳鸣。
但我咬牙忍着,我知道,这或许就是我被偷走的生机,正在艰难地逆流而归。
“嗯…”老道士忽然发出一声闷哼,他猛地睁开眼,烛火随之剧烈一晃。
“好强的怨力反噬!”他低声道,手指快速结印,稳住罐上的气息,“那女子借寿七年,已近乎‘活尸还阳’,此刻被强行逆转,邪术的反噬之力也极为凶猛。他们此刻…怕是不好过。”
他的话让我心脏猛地一缩,不是心疼,是一种冰冷的快意。
三单元1701,苏媛正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红润,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