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她倔强得很,这时候泪珠都在打转了,却硬是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林旗被她按住,粗重的喘了几下,在要去按住她双手与退后之间犹豫了下,做了另一种选择。

他捧在姜榆脸上的大拇指在她脸颊上轻柔地抚摸了几下,就在姜榆以为他恢复正常了,泪汪汪地看着他时,忽地食指与拇指在她脸上大力地掐了一下。

姜榆脸一疼,眼睫颤动了几下,泪水失去阻拦,如明珠般滑落了出来。

一滴砸在林旗半跪着的膝盖上,另一滴未及落下,便被他大拇指接住,被他用指腹抹开在姜榆脸上。

“你敢掐我?”姜榆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她家里就算姜敏之说一不二,但也不曾对她动过手,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她现在不仅被人欺负了,欺负她的还是她一起长大、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未婚夫君,如何能忍受得了?

姜榆泪眼婆娑,狠狠拽下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哭喊道:“你滚开,不准你再碰我一下!”

林旗冷冷一笑,“准你蓄意勾/引我,对我又亲又碰,不许我碰你一下?姜榆、姜音音、姜大小姐、周三夫人……”

他每喊一个称呼,就停顿一下,到最后咬牙切齿道:“请你与我说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姜榆又哭又气,边哭边骂道:“我就是这样的道理!你不喜欢那你走开,你别挨着我!反正我已经嫁了人!”

这话听得林旗怒火又起,厉声道:“你自己睁眼看看,那个周明夜,他哪里像个男人了?”

姜榆心头一跳,啜泣声倏然止住,眨着泪眼抬头看他,却听林旗嘲讽道:“没有丝毫担当,明媒正娶的妻子都能转手相送,他也算是男人吗?”

“……”姜榆呜咽一声,开始去拽裙子,“你真是笨蛋又无礼!你以前说喜欢我都是骗人的,你走开!”

“周明夜倒是不骗你,值得你联合她来利用我,是不是?”

“你没有脑子吗!”姜榆要气死了,她拽不开裙角,也推不开林旗,这会儿没见他再对自己动手脚了,惧怕感就像退下的潮水,除了脸上留着的泪痕,已经没有一点儿痕迹了。

她恼急了,趁着林旗往后退了一点,缩起腿朝他腰间蹬去。可是手推不动,换了脚也依然没有用。

而林旗丝毫不躲,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腰间的脚,忽地伸手抓去,在上面摸了一圈。

姜榆浑身一震,挣扎着想从他手中挣开,却听他道:“鞋子还是湿的。”

“关你什么事,你个登徒子!”

姜榆之前是故意不提鞋子的事情的,她打算等要走的时候再和林旗说鞋子不舒服,然后要林旗背着她或者抱着她,没想到现在被提前发现了。

“你上回亲我的时候,我有这么说你吗?”林旗冷声反问。

姜榆被堵得没话说了,咬了咬唇,又要蹬他时,脚上忽然一轻,是鞋子被脱掉了。

林旗随手将她绣鞋抛出了山洞,揪着她的缠枝罗袜,问道:“到底谁是登徒子?”

姜榆羞耻极了,几近崩溃地哭道:“我才不是登徒子,我、我是个姑娘!”

第26章 掐脸

“你还知道你是个姑娘家?”林旗手掌托在她脚底, 感觉手中的罗袜也是潮湿的,他又往上摸了摸,手才动了下, 就察觉到姜榆颤抖起来。

他一看姜榆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惊惧就心生怒火, 恶劣地想逼迫她, 让她继续掉眼泪。

他指掌微拢, 果不其然姜榆的脚又想要往回收,林旗冷笑,正要扯下那雪白罗袜,姜榆啜泣一声,带着鼻音出声了, “我就知道你变了,你学了功夫就是为了欺负女孩子的,是我当初看走了眼才会选了你,早知道、早知道我还不如选了夏询小哥。”

林旗想了一下才记起她说的这个夏询小哥是谁,嗤笑道:“你还想与他定亲?是忘了他与护卫比武被打得哭爹喊娘的事情了?”

这个夏询小哥也是他们少时相识的伙伴, 家里宠得厉害,好面子, 偏偏又胆子格外小, 因为姜榆长得好看, 也最喜欢围着她转。

有一次林家宴请, 姜榆也去了, 看见了林旗与府上护卫比划长/枪。

护卫年长些,枪/法娴熟,几眼就能看穿林旗的弱点, 专挑他防守不佳的地方攻去。

可少年林旗正值热血, 人若手中红缨枪, 刚正不屈,愈战愈勇,几个回合下来,也捉到了护卫的短处,故意卖了个破绽引他上钩,一记回马枪直取护卫咽喉。

姜榆看得心惊肉跳,等人收枪了迈着小步上前,见林旗额头冒汗,急忙递了帕子,眨着明亮的眼眸,惊叹道:“旗哥,你好厉害啊!”

旁边的夏询一看那边都亲密地递起了帕子,有点酸,不服气地也要跟护卫比试,结果没比划几下就被打哭了,边哭着边说要去告状,闹得个狼狈不堪。

姜榆原本就是随口一说,忽然听他提起这个事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人还在吵架,她这一笑十分不合时宜,急忙止住,可林旗已经听见了。

姜榆掀着眼皮偷偷看他的反应,乌黑的眼眸被泪水洗过,更显清澈明亮,转盼间皆是流光。

林旗也望着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悄然不见了。

姜榆莫名的有些尴尬,抹了把脸上泪水,动了动脚趾头,扭扭捏捏道:“你还抓着我的脚做什么?”

林旗心头的火忽然散去,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无奈,看了看手心里隐约可见形状的脚丫子,一把抛了回去,道:“自己把它脱了,晾干了再穿。”

姜榆忙把脚蜷缩到裙子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脚,觉得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没必要继续穿着湿着的罗袜了,于是动手去解上面的带子。

袜口刚松动,她又抬眸偷瞧林旗,小声问:“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脚?”

林旗狠狠闭眼,再睁开,凶狠道:“姜榆,你就是确定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是不是?”

“我哪有这样。”姜榆嘀咕了一声,“还说不会伤害我,都掐过我的脸了,讨厌!”

她转过身把脚上的袜子取掉,又摘了另外一只,然后两只手指头捏着递过去,抱怨道,“穿着真难受。”

林旗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接过来给她挂到洞口去了。

然后两个人一个缩着脚坐在里面,一个坐在靠外的山洞口,谁也没有出声。

姜榆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她捂着两只脚把方才的事情回想了一遍,觉得其中最关键的矛盾就在林旗不信她对周明夜是没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