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想也是。”
今夜过后,便是第二次华山论剑了,在此前夜,华山之上仍不安定。
黄蓉、郭靖、丘处机和欧阳锋此刻应都在山上,但他们两还是决定等天亮再上山,届时与他们相见、汇合。
“掌柜的,给我开一间房,安静即可。”
楼下女子清透的声音穿过层层阻碍传上楼来,叫冯蘅听得一怔。
“瑛姑?”
连忙开门出去,透过楼梯往下张望,站在柜前台的那一满头白发女子可不正是瑛姑么?
冯蘅迅速跑下了楼,瑛姑已经听到了她的动静,也回过头看她,两人竟异口同声道:“你果然来了。”
“二位客官相识?那不如安排在隔壁房间?”掌柜偷瞄二人各自神情后,忽而开口建议道。
瑛姑冷眸扫了他一眼,骂道:“你是老糊涂了吗?我说了要安静,给我安排在夫妻房间隔壁,你让我晚上如何好好休息?”
“呃……”掌柜哑然,无言以对。
冯蘅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立马羞红了脸,嚅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明日就要比武了,我们不会……”
“哪样?你们夫妻二人难道到了晚上就不会说些话么?”
“……”
直到看见了她抿起忍笑的唇角,冯蘅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调戏了。
她居然也有被人言语调戏的一天!
瑛姑余光瞥见一言不发正下楼来的黄药师,神情肃然一凛,对掌柜冷声道:“给我找一个最角落的房间。”
“是,客官。”
掌柜这便带她上楼去,刚与黄药师各自擦身而过,瑛姑的好脸色终究是没有给到他,虽说他也并不稀罕,冯蘅在楼下眼瞧着他们去到了与自己住的客房相反的方向。
黄药师看着她,提醒道:“明日若都在场,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去解决处理,与你已无任何干系,记得不要掺和。”
冯蘅见楼梯口已无瑛姑背影,才回答道:“即使有心掺和也无能为力呀。”
他听闻脸色一黑。
她立刻改口道:“错了错了,无心无心!我已与周伯通和瑛姑各自都说清楚了,他们将来如何由他们各自决定,我不会再参与进去。”心里却在想着,有她没她都一样,大概就是书中纠缠一生的结局吧。
夜深后,夫妻俩一楼用餐,原本想喊瑛姑下来一起,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下楼,冯蘅便不再勉强,为她点了饭菜,让掌柜的送进她的房间。
她自进了房后,竟就真的一整夜都未出过门。
冯蘅忍不住想到,时隔二十年,她再见到心上人,即使是负心人,原来也是会紧张的。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说话到了半夜,说累说困了才依偎在黄药师怀中安稳睡去,破晓之际,她已经被他喊着起床了,边打呵欠边一件件穿好厚厚冬衣披肩,虽困的不行,但她没让他帮忙。
下楼时,掌柜的告诉她,瑛姑在天还未亮之际已经上山去了。
如此迫不及待。
晨光沿路,一路都是光秃秃的树,往华山入口处去时,冯蘅忍不住往南边连绵的树林望去。如今没下雪,树林里的树可还存活着?
“怎么了?”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拉着身边人的手,一同缓步上山去。
一开始山路较为平缓,冯蘅能自己慢慢踱步而上,经桃花坪、希夷匣,再到莎梦坪,后来实在是山路陡峭,愈行愈险,她才听话的由黄药师背着运轻功赶路,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背上,几乎是要睡着了。
离山顶越近,她反倒越安静,黄药师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出声打扰。
华山山顶,陡峭聚集前的一块平坦之地,已有数人在。
“爹爹!”
黄蓉一眼就瞧见了轻功飞上来的青衫男人,立刻眼眸一亮,惊喜叫道,连忙跑了过去。
“黄老邪,你这脚程慢了呀,”站在原地的洪七公朗声笑道,“二十年前,你可是第一个到的!”
黄药师不答,但双膝一弯,自身后走出一名年轻女子,显露于众人眼前,才令知晓原来是两人到了。
“抱歉,七公,是因为我腿脚太慢耽搁了。”
见她没戴人皮面具,黄蓉眼含热泪,瞬间扑向她的怀中,凄声喊道:“娘亲!”
女儿落的汹涌的泪很快润湿了冯蘅的衣襟,她轻柔摸着她的脑袋安抚,一年多不见,小女孩长高了不少,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了,自然也成熟了一些。
想来,在外被欧阳锋追击了这么久,该是吃了不少苦头。
方才对郭靖极尽诉苦,但黄蓉此刻见了爹娘,在外受的委屈却是一句也不说了,抬起头看向她担忧怜爱的眼神时,眼泪未干之时还露出笑容告诉她,自己帮忙郭靖打赢了许多胜仗,还杀了金狗完颜洪烈。
孩子在外不让父母担心,往往报喜不报忧,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只是冯蘅知晓一切,也不多言,亲了亲她的脸颊,让她彻底止住了泪,露出幸福开心的笑颜。
洪七公微微笑着,郭靖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黄蓉最初告诉他自己的娘亲生她的时候就去世了,如今这喊“娘亲”的女子又是谁?为何又如此年轻?
“师父,这女子是蓉儿的娘亲吗?”终究是好奇的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