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自进屋就只见他在看书,以为是题目太难做不下去就看书放松一下,却没预料到他是已经解答完毕了。

他食指点了点一旁叠好的白纸上,冯蘅拿起来还将信将疑的说道:“岛主大人,若是猜出的答案可不算数呢,毕竟是给出选项四选一,我们昨天可说好的……”

“自当如此。”

翻开白纸,她果然看见三道题目都勾出了正确选项,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些慌乱,这可是出乎意料的情况。

“看阿蘅的表情,我应当是对了,”他含着笑意,“是我赢了。”

“等一下!”她连忙接道,“你得把三道题解释清楚,才能让我相信你不是猜出的答案。”

“可以,第一道题,根据‘品、呈、固’三字的规律找出下一个字,答案选的字只要是图形对称就可以了,不是吗?”

把文字当做图形来用,古代人就会了吗?冯蘅不甘心,接着问道:“为何不理解为是寻找带‘口’的字呢?‘吃’字也挺合理的。”

“若是如此,‘巨’还是符合要求的,答案不会有两个。”

她撇撇嘴,知道他对自己的思路清晰坚定,便不再言语。

“第二道题我虽然不懂该如何解释,但应该是拼接没错吧?前两个图形拼接在一起,是第三个图形,该是如此吧。”

冯蘅见他求证的目光看向自己,颇为不情愿的点点头,不过也算不上太难,毕竟只要多看两眼,也可以看出端倪来,而且……这两道题都是她做对的题目,论起难度来,自然不如这最让人傻眼的第三题了。

“这最后一道,我实在不信你是自己解答的,而不是猜的!”

第三道题她相信无论谁看都是茫然失措,不知所谓,就像她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套试卷仍然不知道考点在哪一样,从没接触过这类判断推理题的宋朝人,能解答出来?她不信。

纸上那看上去就像胡乱涂鸦似的乱七八糟的图案,看上去不仅一点儿也没有美感,也丝毫看不出头绪,图形不再只是一个整体,而是散乱堆放,光一个答案单位里就有‘心’形,曲线,方块的组合,后面更是有像随手而画的鬼脸,五角星之类的图案。

就像胡闹的恶作剧。

哪有规律可言?

“这最后一道嘛,我如实说,确实花费时间最久,”黄药师话音刚落,就见她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忍住笑意,“但是,删繁就简的思考,虽然图案不明所以,数直线还是数出了规律。”

“你居然看出来了?!”冯蘅双眸睁的圆圆的,表情可谓是吃惊到了极点,没错了,这道题目,她当初忍住没看答案,苦苦思索了两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看了解析才知道那些乱糟糟拼凑的图形都是障眼法,只是数着那最不起眼的直线就行。

连这种规律都能看出来,这得有何等细致的观察力呢?

不服不行了。

“是我输了,”她低下了脑袋,小脸露出认输挫败的表情,“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要数直线呢?”

黄药师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似乎不太想正面回答,冯蘅眨了眨眼睛:“难道还有难言之隐?”

“事实上,”他看见她忽然凑近的小脸,轻轻咳了咳,“我昨日见你出题时,留意了你一边画图案的时候,食指一边在比划着什么……”

“诶?”

“面对这第三道题苦无思绪时,想起你食指比划,如果不是画图案,就该是在数些什么,这才有了思路。”

“……岛主大人,”她嘴角抽搐,“这难道不是犯规么?解题哪有看提醒的?”

“这本题册背后有我解出的全部答案,你若是能注意到,也能赢。”黄药师挑了挑眉,理所当然道。

“这……这怎么能算?”

“为何不可?”

答案就在题册的背后,她若是注意到了,赢得就是她,估计他也没有异议,但是她只顾着从第一页开始解答,做到最后才注意到后面是答案……可是,怎么感觉怪怪的?

“阿蘅你已经认输了。”他不忘‘好心’提醒道。

“我说话算话的。”她闷闷的说出这句话,却突然记得昨日放下的豪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只有被小石子打的命了。

“不过说起来,你是从哪儿找的这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嗯……因为要刁难人,所以什么样的古怪问题都能出的来!”咦?她不是在说公务员出题人吗?怎么感觉好像在说自己一样?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第11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楼上春寒山四面,桃李不须夸烂漫,已输了春风一半。

擦拭完半干的头发,冯蘅随意拢了拢,就下了楼,走出了门去,这年代这地方没有吹风机,头发也只得依靠自然风干了。

此时夜幕已起,天空是深蓝与墨色的混合,点点星辰缀饰,月光朦朦胧胧的,柔和又暧昧。

换上一身清爽衣衫后,舒服愉快的一路蹦蹦跳跳,甚至没有束腰带,宽松的袍子,寻常迈步都能带起一阵风。

湖心亭里,一人青色的背影伫立,她刚想打声招呼,却听见陡然响入空气的悠扬箫声,心里不禁回忆起了那日令自己催心般难受的碧海潮生曲,连忙捂住耳朵往小竹楼里回跑。

“回来。”箫声停止,黄药师转过身,望着她。

冯蘅转过身子,干笑道:“岛主大人,你慢慢吹曲练功,我回避一下,便不打扰了。”

“只是普通曲子,伤不了你半分,”他的语气里不掩嘲笑之意,笑她怎的如此胆小如鼠,“还不快过来。”

冯蘅真真是有苦说不出,这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滋味怕是别人根本理解不了。

黄药师见她垂着小脑袋不情不愿的一步步往这边走来,心想着那日赢过她之后确实守了信用,不再违抗他的话,听话乖顺多了。

“岛主大人为何晚上来吹曲?”

“凉风习习,一时兴起。”

这倒真是情致所至,冯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已然来到了他的跟前。

随意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只堪堪盖过了肩头一点,平日梳起成髻不曾察觉,放下来才知竟短成这样,明显有人为修剪过的痕迹,他叹着气,不免可惜道:“好端端的长发,何苦要去剪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