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凄厉地笑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我他妈是个畜生!是个眼瞎心盲的蠢货!我恨了她五年!折磨了她五年!我以为她嫌贫爱富!我以为她给我哥生了野种!”
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指骨瞬间破裂出血,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可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徐晏礼的种!!”他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我给我儿子起了个孽种的名字!我给了他一张救命的假支票!我眼睁睁看着他死!我逼他妈妈吃了他的骨灰!!”
说到最后,他几乎泣不成声,身体沿着墙壁滑落,瘫倒在地,像个孩子般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恨她……可我他妈也爱她……从来没停过……”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对自己进行最残忍的剖白,“我折磨她,是因为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她嫁给别人!受不了她为别人生孩子!我嫉妒得发疯,我以为让她痛,我心里的痛就能少一点……可我做了什么……我杀了我的孩子……我毁了她……”
爱恨交织的疯狂宣泄,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包厢内死寂一片,只剩下他痛苦压抑的呜咽声。
那个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商界巨擘,在此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接下来的几天,徐晏礼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挖掘五年前的真相,以及他错过的一切。
一份份调查报告、通话记录、银行流水、甚至当年徐晏明手下人的隐秘口供……所有证据冰冷而残酷地摆在他的面前,拼凑出一個他完全陌生的、被刻意掩盖的过去。
每多知道一分真相,他的心就被凌迟一刀。
他看到徐晏明如何用前途和性命威胁唐岁宁;看到她如何偷偷变卖母亲唯一的遗物给他买药;看到她在雨夜被小混混骚扰后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却不敢告诉他;看到她接到母亲病危通知时无助的眼泪;看到她拿着验孕棒时眼中曾闪烁过的、对未来的微弱憧憬……
而他当时在做什么?
他在抱怨工作的不顺,在为她偶尔的走神而不满,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里,对她承受的压力和恐惧一无所知!
当她最终选择“背叛”时,他只觉得天塌地陷,恨意滔天,却从未想过追问一句“为什么”。
五年后重逢,他更是被恨意和扭曲的占有欲蒙蔽了双眼。
她所有的解释都被他视为狡辩,她的痛苦被他当作赎罪,她的绝望成了他报复的快感来源。
他甚至……在她跪地哀求他救救孩子时,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啊!!”
徐晏礼再也无法承受,猛地将办公桌上的一切扫落在地,文件、电脑、装饰品……碎裂声震耳欲聋。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困兽般的哀嚎,痛苦得蜷缩在满地狼藉中,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无法想象,这五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失去爱人,嫁给不爱的人,独自抚养体弱多病的孩子,承受着徐晏明可能存在的冷暴力和徐家破产后的困境,最后还要面对他的百般折辱和丧子之痛……
而他,就是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和加害者!
第十三章
他猛地起身,冲进浴室,打开冷水龙头,将头埋进冰冷刺骨的水流中,试图浇灭那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悔恨和自我厌恶,却毫无作用。
他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双眼赤红、面目扭曲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徐晏礼……你真是……罪该万死……”
他踉跄着走出浴室,拿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
他现在必须找到乔诗苑!那个看似无辜,却可能参与了一切的帮凶!
徐晏礼一路飙车,闯了无数红灯,直接冲到了乔诗苑的公寓。
他粗暴地砸开门,乔诗苑穿着睡衣,看到他阴沉恐怖的表情,吓得花容失色。
“晏礼?你怎么……”
“闭嘴!”徐晏礼一把将她拽进屋里,狠狠摔上门。
他将一叠调查资料摔在她脸上,眼神暴戾如修罗,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说!五年前,徐晏明找上岁宁,你有没有参与?!那些‘意外’,你知道多少?!五年后,火锅、花生粉……是不是你搞的鬼?!”
乔诗苑看着散落一地的证据,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晏礼,你吓到我了……”
“不知道?”徐晏礼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乔诗苑,我的耐心有限!不说实话,我让你和乔家今天就彻底消失!”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乔诗苑。她毫不怀疑盛怒下的徐晏礼真的会这么做。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我说……我说……五年前……我就看上了你,所以我跟你哥出了主意,说可以让他得到唐岁宁,来羞辱你,这样,我和你也有机会了……”
“五年后,我确实污蔑了唐岁宁很多次……火锅是我自己烫的……花生粉……是我买通服务员放的……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受不了你看她的眼神……我嫉妒……”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证实,徐晏礼还是感到一阵灭顶的愤怒和恶心。
他猛地松开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她甩在地上。
“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不断咳嗽哭泣的她,眼神冰冷彻骨,“乔诗苑,我们的婚约取消。从今天起,乔家是徐氏的敌人。你们最好祈祷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留下乔诗苑在身后发出绝望的哭喊。
当天,徐氏集团官方发布解除婚约公告,并宣布全面终止与乔氏所有合作,同时启动商业打击。
乔氏股票瞬间跌停,风雨飘摇。
但他做这一切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与己无关的任务。
他的全部心神,早已被那个不知去向的女人占据。
他将公司事务全权交给心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财力、人脉、甚至黑白两道的力量,悬赏天价,全球疯狂搜寻唐岁宁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