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不甘心涌上心头。
“叶与微!”他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语气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得到你!你等着!”??
程景辞在国内,表面和许倾夏出双入对,是人人艳羡的情侣典范。
但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关注手机。
他派去“留意”程予砚和叶与微动向的人,会定期发来汇报。
“二少爷今天又去叶小姐公寓楼下等了,被无视。”
“二少爷去叶小姐学校堵人了,叶小姐直接绕道走了。”
“二少爷送了价值百万的珠宝到叶小姐住处,被原封不动退回。”
“二少爷试图在餐厅制造‘浪漫偶遇’,叶小姐当场离开……”
每一条汇报,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程景辞的心里。
他上课时会莫名走神,吃饭时眼前会浮现叶与微那双冷漠的眼睛;和许倾夏约会时,会心不在焉,听到程予砚那些碰壁的经历,心底甚至会掠过一丝极隐秘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快意?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烦躁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程予砚的纠缠,让他极度不适。
他开始夜不能寐。
一闭上眼,就是叶与微最后那次看他时,那绝望又冰冷的眼神,是她决绝离开的背影。
甚至会出现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梦见她和程予砚在异国他乡重逢、纠缠……每次都会让他心悸着惊醒,冷汗涔涔。
白天也是如此,那些过去两年里被他忽略的、关于叶与微的细节,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她给他煲汤时专注的侧脸,她在他生病时偷偷掉眼泪又赶紧擦掉的样子,她拿到奖学金时第一时间想和他分享的雀跃……
他以前觉得这些琐碎又无趣,此刻却清晰得令人心惊。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
终于,在一个应酬喝醉的深夜,他回到空荡荡的公寓,醉意和某种强烈的冲动摧毁了理智。
他挣扎着拿出一个备用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属于叶与微的海外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心脏不断下沉时,那边终于接通了。
“喂?”一个清冷、疏离、带着明显被打扰的不悦的女声传来。
是叶与微的声音!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程景辞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道歉、质问、命令她回来……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即传来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她挂断了。
第十二章
程景辞握着手机,僵在原地,听着那忙音,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骤停的声音。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恐慌席卷了他。
伦敦的秋天,阴雨连绵,寒意刺骨,一如程予砚此刻的心情。
几个月了。
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犬,用尽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招数,围追堵截,死缠烂打。
昂贵的珠宝、限量版的跑车钥匙、每天不重样的巨大花束、包下顶级餐厅的烛光晚餐、甚至在她公寓楼下用玫瑰花瓣铺满地面、找来乐队弹唱情歌……
他过去泡妞无往不利的手段,在叶与微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她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冰冷漠然,到后来不加掩饰的厌恶,再到如今,甚至连厌恶都懒得给予,彻底的无视。
仿佛他只是一团令人不快的空气,一块碍眼的石头。
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从他精心准备的“惊喜”旁绕开,将他价值连城的礼物直接扔进垃圾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种彻头彻尾的、将他视为无物的态度,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程予砚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养出来的骄傲和自负。
他变得焦躁易怒。
公寓里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被他砸碎了好几个,手下办事稍有差池就会引来他雷霆般的怒火。他失眠,酗酒,脾气阴晴不定,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
“为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他无数次对着空荡的房间低吼,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骨节瞬间红肿。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耗费如此多的心神,却连一个正眼都换不来。
这种求而不得的挫败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渐渐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跟踪她的方式变了。
他不再仅仅想着如何把她骗上床,如何征服这具让他迷恋的身体。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更细微的地方。
他会鬼使神差地开车绕远路,经过她就读的学院,隔着车窗,远远看着图书馆窗边那个伏案学习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