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她在我怀里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前几个小时,她还和我说话呢,你们怎么能说她死了呢?”

陆砚深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揪住最前面的医生,大声质问道,豆大的泪珠嵌在眼眶中不肯掉落。

医生很是同情他,对他的行为没怎么计较,只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陆先生,以死者的伤势,即使没有最后的致命一击,她最终也会因伤势过重死亡的,希望警方能够严惩这个残暴的凶手。”

医生话中略带着一丝气愤,倏地让陆砚深失去所有的力气。

他跪在地上,拉住顾雅的手,看着她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和手腕上红肿的勒痕,心里五味杂陈。

医生退出房间,白芳顺势走进来,未语而先落泪。

她从后背抱住陆砚深,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语气是止不住的惋惜。

“砚深哥,既然顾雅姐死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我们好好把她安葬了吧。”

陆砚深僵直住身体,一把将白芳从后面拽了过来。

白芳被男人的动作吓一跳,神情不自然地转换,低头不与陆砚深对视。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人对陆砚深的反常有些害怕,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净白的手搭在两人交叉的手上,眉头紧蹙。

“我知道我这条命是顾雅姐救下来的,我会代替她好好活下去,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白芳眼里满是真诚,眼底却是冷漠。

如果不是顾雅的尸体还在旁边放着,这个画面估计会冒出粉红泡泡。

陆砚深推开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身体里的气血上涌,一时间他觉得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门轻轻地被推开,陆砚深和白芳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陆诺诺还穿着病号服,脸上带着生产后的苍白,后面跟着霍昭。

她就静静地站在门口,两鬓的汗水还未擦去,绷着脸,露出陆砚深从未见过的表情。

第9章 9

“你没有资格。”

陆诺诺直径走了进来,看着停尸床上满身是伤的顾雅,死抠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不敢上前一步。

她眼泪一擦,走到白芳面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贱人,都是你害的。”

突如其来的冲突,让身旁的两个男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等将两人拉开后,白芳的脸上都已经肿成一个猪头样子。

“啊!”

白芳顾及自己在陆砚深面前的柔弱形象,只能承受陆诺诺的泄愤,不敢还手。

“够了!”

陆砚深挡在白芳的面前,抓住陆诺诺的手,圈住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停尸房里灯光昏暗,四周冷气不时地冒出,这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里回响着陆诺诺的呜咽声。

女人特有嗓音的尖利,像是吹响唢呐的声音,形成倒不尽的哀凉。

陆诺诺挂在陆砚深的身上,身体软瘫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厥过去。

“诺诺,不哭,不哭了。”

陆砚深也被陆诺诺的悲伤感染,喉咙发紧,哽咽着哄着怀里的妹妹。

“我手术结束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我还没有出院,人就没了呢?你告诉我......”

陆诺诺梳好的头发,现在散落在脸上,她哭喊着捶着陆砚深的胸膛,得不到男人的答案。

她比划着顾雅身上的伤口,揪着自己的领口,红肿的眼睛里面淌着泪。

拉着陆砚深说了很多话,惊慌、悲伤、遗憾交织在一起,显然是不能接受顾雅的离世。

“我一定要查清楚。”

陆诺诺的话令白芳的眉头一跳,心中像打鼓一样咚咚响。

陆诺诺生产后还没有恢复好,一个情绪激动,昏厥过去。

霍昭赶忙将她抱了出去,走到门前,脚步顿住,屋外的暖光打落在昏迷的陆诺诺身上,与屋内被黑暗快要吞噬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压低声音,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哥,你最好调查出真相,否则不仅诺诺不会善罢甘休的,顾家人那里也不会放过你的。”

屋里的陆砚深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听见这话,喉结滚了滚,抬头看向一旁已经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芳,最终只蹦出来一个字:“好。”

......

警察接到报警,出警很快,迅速地将陆砚深和白芳带了回去。

“死者身上多处伤痕,并且我们发现案发前你们开车拉着死者游行示众的行为,请你解释一下。”

询问的警察看着手中的报告,眉头紧锁,不敢相信都21世纪了,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陆砚深的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低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