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所有鲜艳的颜色,只有黑白,显得有些苍老。
陆砚深不敢进去,他害怕顾雅的亲人对他投来那种憎恨的眼神,这会让他感觉是顾雅在恨他。
他只能远远望着,即使这样,也能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哭泣的声音。
他看着顾雅的朋友们来吊唁,原本自己应该是被安慰的对象,现在成了最大的罪人。
夏天逐渐过去,秋天悄悄来临,在这个萧瑟的季节,顾雅被葬在顾家的祖山上,重新做回小姑娘。
与陆家再无瓜葛。
......
“梆!”
法槌落下的瞬间,审判的利剑重重刺下。
审判长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被告人陆砚深,犯故意伤害罪、侮辱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被告人白芳,犯诬告陷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银色的手铐锁住自由,从此在监狱中惭悔自己的罪过。
“你好好反省。”
陆砚深与陆诺诺擦肩而过,万千情感只化为一句忠告。
第15章 15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
“陆砚深,刑满释放。”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陆砚深在在服役期间表现良好,提前两年出狱。
年近半百的男人头发中银白与黑发夹杂,昔日剑眉星目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
常年的劳动,手指也不自觉地发抖。
陆砚深站在监狱门口,眯着眼睛,遮挡着刺眼的阳光。
又是一年夏天。
剩下半生,他只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件,就是回家。
看着远处的黑车,他有些急切地走过去,车上的人也注意到他,开门下车。
“哥。”
来的人不是陆诺诺而是她的丈夫霍昭,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眉眼间倒是有几分陆诺诺的样子。
“嗯,诺诺呢?”
陆砚深点头示意,眼神止不住往车上瞟。
霍昭脸色有些不自然,连忙将后面的男子拉到前面。
“阿慕,这是你舅舅。”
霍慕诺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依稀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他逐渐与自己母亲常常抚摸的照片重合。
陆砚深一怔,转过头来,摸着霍慕诺的脸,眼眶有些微红。
“我是你的舅舅,你和你母亲长的很像。”
因为血缘,两人无形中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哥,走,先回家。”
霍昭摸着胸口还未取下的白花,强忍着眼里的酸涩,笑着上前将两人揽到车里。
车子驶入住宅,陆砚深看着周围的装扮,一时间感觉回到了那一天的顾家。
他盯着霍昭和霍慕诺的装扮,才发现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像是......像是刚从谁的葬礼上回来。
一个刹车,车停了下来,三人坐在车里静静的呆坐着。
良久,霍昭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哥,去看看吧,诺诺一定很想见到你。”
陆砚深的嘴不受控制的抽动着,他一把推开车门,踉跄地跑过去。
大厅上,白色的绢花下放着陆诺诺的遗照,照片中的女人眼神温柔有神,与陆砚深目光相对,像是活过来一样,好像在说“你回来了”。
香炉里燃烧的香掉落一截烟灰,袅袅的烟纷旋在空气中。
陆砚深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陆诺诺的脸,却只摸到冰冷的玻璃。
他猛地跪在地上,掩面而泣,低低嘶竭中藏着无尽的悲痛。
“舅舅。”
霍慕诺也跪在陆砚深身边,揽着男人的肩膀,一向清润的声音早已沙哑不堪。
陆砚深抓住霍慕诺的手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入狱之后,陆家公司没有人管理,诺诺就接手过来,公司的事情太过繁琐,诺诺每天忙得起飞,三年后查出肝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