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吧，你看完就会后悔的。哦不，你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陆诺诺早就看过那些文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敬佩的兄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看着男人脸上一动也不动的表情，陆诺诺心中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你就这么信任白芳，不惜伤害陪了你多年的妻子？”

陆诺诺拉着陆砚深不让他离开，热气从外面腾腾地涌进来，落在陆诺诺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你让顾家怎么办，顾叔前几年刚失去了爱人，他又失去唯一的孩子。”

想到顾父来接顾雅的场景，陆诺诺恨不得挖出陆砚深的心，看看是黑是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砚深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妹妹，指腹触及她滚烫的泪水，像被灼烧一般缩了回去。

“哥，你怎么这么糊涂！”

陆诺诺捶着陆砚深的胸膛，扑到男人怀里，将心中的情绪倾泻出来。

陆诺诺上了中学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哭过，尤其是在哥哥怀里，她知道陆砚深很忙，从来不敢给他添乱。

陆砚深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激烈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拍着她的后背。

“你和顾雅姐很早就打算联姻了，她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我高考前生病，她夜夜陪在我身边......”

陆诺诺摸着自己的脸，按住眼睛，回忆过去，想着想着便苦笑不已。

“算了，但愿她来生遇不上你。”

陆诺诺不想再多说什么，怎么说，顾雅都回不来了。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尤其是成年人。

陆砚深浅一脚深一脚，跌跌撞撞像喝醉一样回到家里。

打开门，屋内一片黑暗，寂静地可以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再也没有一个人，守着一盏灯，等他回来对他说：“欢迎回家。”

陆砚深摸着自己瘪掉的肚子，走到厨房，看着粉色的围裙挂在墙上，冰箱上还贴着提醒。

“五周年纪念日快乐，我做了小蛋糕！”

落款日期是他带白芳回来那天。

陆砚深打开冰箱，看着那块儿小小的蛋糕，倏地笑了出来，低低的声音不仔细听像是谁在呜咽。

他取出蛋糕，拿着上面贴心放好的勺子，吃了起来。

顾雅做没有天赋，但是她很有耐心，做什么从来不嫌麻烦。

知道陆砚深喜欢吃石榴，但不喜欢里面籽的苦涩，每次都亲自取出里面的籽，准备满满一大碗，放在冰箱里。

他什么时候打开，都能看见红彤彤的一碗，但是这次没有了，因为顾雅来不及做，她就死了。

蛋糕放的时间有些长了，味道有些变化，但陆砚深不觉得：“好吃，顾雅，这次的蛋糕......真的超级好吃。”

冰箱的灯光成了别墅里唯一的光源，男人在黑暗里喃喃地说着，可惜再也没有人听了。

第13章 13

陆砚深吃完回到卧室里，嗅着屋内顾雅常喷的香水味，心里有些安心。

只要不去想，似乎顾雅她还在，只是可能去旅游了吧，等一等，她就会回来的。

男人坐在床上，将顾雅的衣服堆在自己身边，抱住她的枕头。

开着旁边的小蘑菇灯，翻看那堆厚厚的文件。

白芳的验伤报告表皮擦伤。

仅仅是第一份，陆砚深就不敢往下看了，他接受不了事实。

可事实已定，这样做只是掩耳盗铃。

书页哗哗啦啦地翻过，像是顾雅无声的怨告，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陆砚深看完了，他全都知道了。

知道他冤枉了她，知道白芳陷害了她。

原来自己和白芳是一对渣男贱女呀。

陆砚深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耳光，觉得又不够，库库地狂扇耳光，试图用这种可笑的行为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打累了，他就躺在顾雅的衣服堆里，抱着她的枕头睡了过去。

......

夏天的天气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到了半夜，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雨滴打在窗户上，像是要敲碎它。

陆砚深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睫毛忍不住地颤动。

他做梦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他九世与顾雅为夫妻，却始终不好好待她，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

“如果有来世，不要再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