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肆年准备点天灯拍下的前一刻,傅芷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上台发言。

“这顶王冠出自我的设计,暂不参与拍卖,已经被谢总以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下。”

“我将这笔钱财捐献给了灾区儿童,也希望大家能这些孩子们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

台上,女人侃侃而谈,眼神扫过愣神的裴肆年,开口道。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顶王冠设计的初衷是爱情至死不渝,是对真爱的追求,也是对女性自我价值的肯定,祝我们都能爱其所爱,之死靡他。”

傅芷的一席话收获了在场热烈的掌声,也让裴肆年移不开眼。

江娆咬了咬牙,目光像淬上毒药一样阴狠,表情是浓重得化不开的厌恶!

拍卖会的下半场,是在宴会厅的红酒晚会。

傅芷刚换好了礼服,就远远地看到江娆扭着腰往她这边走。

与以前相比,江娆似乎憔悴了一点,见到她,眼神中的恨意倒是丝毫未减。

“傅芷,你得意什么?”

“不要以为你转身攀上了谢总,这辈子就能高枕无忧!这种男人也只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你妄想指望着他能够娶你!到头来,你还会落得一个被人抛弃的下场!”

傅芷无动于衷,眼神无波无澜,沉稳得没有丝毫变化。

“我怎么样,就不劳得江小姐费心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江娆又准备故技重施,只是这一次,傅芷没有上当。

她抓稳了江娆伸向她的手,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江娆,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段真的很低劣。”

眼看傅芷要离开,江娆的眼尾扫过一旁的香槟塔,然后猛地用身子撞了上去。

身后的裴肆年瞳孔放大,却冷眼旁观,没有上前。

江娆全身上下被红酒浇湿,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大腿上被玻璃碎片划破。

“肆年!你终于来了!”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阿芷姐姐,谁知道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甩开了......”

她本以为裴肆年会向往常那样,为她撑腰的。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男人连看她一眼都顾不上,直直地奔向傅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怎么样?你没事吧?”

傅芷的鞋子也被沾染上了污渍,比起江娆,可谓是全身而退。

下一秒,裴肆年竟然捧起她的脚,用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擦干净她的鞋,眼神带着极致的珍重。

江娆在身后大喊大叫,傅芷冷静地后退一步,觉得十分嘲讽。

“不劳费心,重度洁癖患者怎么会做这种事?”

“裴总有那时间,不如多关心一点自己的未婚妻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说完这句话,傅芷转身离去。

多么可笑啊。

以前嫌弃她脏的男人,现在竟然不顾自己的洁癖,捧起了她的脚。

第十五章

南城正逢雨季,连日的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

僻静的墓园,傅芷撑着伞,在一座无名墓碑前,放下一束洋桔梗。

三个月前她咬牙狠心打掉的那个孩子,如今独自在此处安眠。

傅芷每隔半个月都会来这里看看它,告诉它当年的事有太多的难处,不是不爱它,是实在没有办法。

直到昨天,与裴肆年见过那一面后,她晚上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儿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眼前,再也看不见了。

傅芷像往常一样蹲坐在墓碑前,刚想起身,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声响。

是裴肆年!

男人冷静地看着那座墓碑,从她带来的那些孩童用品上推断出了墓主的身份。

傅芷强迫自己清醒下来。

“裴总,拍卖会都结束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裴肆年吞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一颗心顷刻间碎成了好几块,眼圈也慢慢变红了。

“南城有我的老婆和孩子......我怎么舍得离开?”

“你选择把孩子的墓碑建在了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傅芷从嘴里溢出一丝嘲笑,“裴肆年,你能不能别再卖惨了?选择出轨的人是你,等出生后要把这个孩子送养的人也是你,现在惺惺作态的人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