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顾时深看到他,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像在看一团令人厌恶的垃圾。
“有事?”
“求你。”谢景行向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只想见她一面,跟她说声对不起。”
顾时深冷笑一声,那笑意像淬了冰。
“对不起?”
“谢先生,你知道吗?许小姐,她有很严重的营养不良。”
“她的胃,是被三年来的清汤寡水,和一次又一次的冷饭剩菜给彻底毁掉的。”
“你现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抹掉一切?”
谢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顾时深逼近一步,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你不知道她为了给你省钱,一件T恤穿了三年?”
“你不知道她为了给你凑那五十万,卖掉了父母留给她唯一的房子?”
“你拿着她的血汗钱,给另一个女人买十八万的项链,包下米其林餐厅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谢景行,你不是不知道。”
“你只是不在乎。”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将谢景行钉在耻辱柱上。
他狼狈地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上,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让我见她。”他几乎是在哀求,“她时间不多了,我不能让她带着对我的恨......”
“恨?”
顾时深打断他,摇了摇头。
“她不恨你。”
“因为对她来说,你已经不重要了。”
“她最后的日子,应该在阳光和海风里度过,而不是面对你这张,让她恶心的脸。”
顾时深说完,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谢景行颓然地滑坐在地。
不重要了......
他竟然,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就在他绝望之际,两个路过的小护士的对话,飘进了他的耳朵。
“顾医生又要请长假啦?真羡慕。”
“是啊,听说又要陪那个病人去海滨城市疗养了,真是个好医生。”
海滨城市!
谢景行眼中猛地爆出一丝光亮,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出医院。
“查!”
他在电话里对助理嘶吼,“给我查全国所有有顶尖治疗中心的海滨城市!”
“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医院,全都找出来!”
他还有机会。
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把车停在路边,焦躁地等待着。
半小时后,助理的电话回了过来。
“谢总,范围缩小了。根据顾医生的学术背景和人脉,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在青城的圣玛利亚医院。”
“订机票!马上!”谢景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还有一件事,谢总。”
助理的声音透着一丝古怪。
“我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天恒集团的股票,最近有异动。”
“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通过一个海外的匿名账户,正在悄悄吸纳他们的散股。”
“怎么了?”谢景行不耐烦地问。
“没什么,只是......这个匿名账户开始动作的时间点,恰好是夫人......是许小姐,从您这里刷走五十万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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