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傅霜眠红了眼框，小声啜泣起来。

这个世界上真心待她的人不多，父母走后，她本来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孤单一辈子。

幸好还有顾宴礼陪着她。

她伸手握住男人宽厚的大手，感受到手掌传来炽热的温度，两枚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都让她充满安全感。

顾宴礼心疼地擦过她的眼泪，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随后一脸严肃地对着傅家父母的骨灰承诺：

“我顾宴礼对着伯父伯母的在天之灵发誓，这辈子唯爱傅霜眠一人，若对她不忠，天打雷劈。”

二人刚准备想要拿起骨灰盒离开，却听见身后有一声微弱的声音叫了她一声：

“霜眠。”

傅霜眠转身，和疲惫的顾怀川对视上，不禁皱眉：

“你来干什么？”

顾怀川想要上前靠近她，却看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小动作刺痛了他的心，但是他还是将痛楚咬下往肚子里吞，尽量保持平静：

“我想来给爸......伯父伯母上一炷香，毕竟生前他们最喜欢我了。”

傅霜眠抿唇，思考再三，最终还是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

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从顾怀川身边离开，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爸妈对顾怀川很是喜欢。

甚至一度以为他们二人会携手相伴走到人生的尽头，但是顾怀川辜负了他们的期待。

顾怀川点燃三根香，虔诚地鞠躬插上。

他侧过脸，隔着缭绕的烟雾，满眼眷恋地看着傅霜眠：

“如果我早点回头，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傅霜眠沉默了。

在婚礼之前，只要顾怀川愿意选择她，她或许会原谅他。

但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现在能跟顾宴礼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她已经别无所求，不会再想其他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顾怀川不是不舍得她，而是不舍得自己的七年，他谁都不爱，不爱她，也不爱沈望舒，他只爱自己。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才挽留她，实际上就是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心里充满不甘。

“现在讨论这个又有什么意义，承认吧顾怀川，你不是因为爱我才挽留我，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顾怀川脸色煞白，整个人晃了一下，似乎下一秒就要直直倒下，连忙摇头解释：

“不是的霜眠，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真的爱你，顾氏我也不想要了，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我用七年来补偿你，一辈子都行，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车子、房子、首饰，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傅霜眠在那一刻，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

相伴七年，竟然以为用这些东西就可以困住她。

能把她困在他身边七年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权力和爱，是他最开始承诺的那一句“我会娶你”。

傅霜眠冷冷地看着他抓着自己的胳膊，痛苦地半跪在地上求着自己：

“顾怀川，松手，我是你嫂嫂！”

第二十章

破镜难重圆，更何况她如今已为人妇，又怎么能做出有违人伦的事情。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的心软，就是对三个人的伤害。

七年的感情让她没有办法对顾怀川的痛苦再补上一刀，眼睁睁看着一个大男人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不断喊着：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怀川终于冷静下来，他不敢让傅霜眠看到自己双眼通红狼狈的样子，之前寄希望于傅霜眠对他还有情，但是如今知道二人不可能再有未来后他也有自己的自尊。

顾怀川声音沙哑开口：

“看在我们七年的份上，你能不能再最后陪我一次，去一趟公园陪我走走，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就当是给我们的回忆画上句号。”

傅霜眠摇摇头，拿着骨灰盒径直擦过他的肩头，示意顾宴礼跟上：

“没必要，这样子，对我的丈夫来说不公平。”

顾怀川没有挽留，只是眼睁睁看着二人出门，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最终撑不住，双腿发软一下子晕倒在地。

出门的时候，傅霜眠看了顾宴礼一眼：

“刚刚他拉着我求复合，你怎么没开口说话？难道你不吃醋吗。”

顾宴礼捏了她的小脸一把，声音温柔：

“当然吃醋，恨不得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把你拉走，但是我知道这是你们之间还没有解决的事情，我不想扰乱你的思绪。”

“我相信你不会选择他，他也不会轻易放下，只有让他亲口听到你的拒绝，他才会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