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有。

他的嘴唇颤动半天，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殷婉意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出了大牢。

江砚择也跟着追了出去。

他瞧见晋王蹲下身扶着殷婉意上马车的身影，之后就再也瞧不见她了。

翌日，正是皇帝亲笔批下的斩首凌可儿的时间。

她身上背负了不少条人命，已经再也没有姑息的可能了。

狱卒打开牢门，想要把她拉到刑场，却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僵硬了。

她已经服下了和胭脂匣里一样的毒，毒发身亡了。

在法场等着凌可儿的江砚择得知她已经死在了大牢里，痛不欲生。

他躲在巷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凌可儿的尸体如往常一样被丢到了乱葬岗。

这一次，江砚择过去是要给凌可儿收尸的。

凌可儿的身体边上围着不少的乌鸦，还有几只绿着眼睛的野狗。

江砚择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然冲上去把这些畜生都给吓走了。

他连买棺材的钱都是找铁匠铺的人求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凌可儿放在了棺材里，给她挖了一个坟。

从前他只会读书，不擅长体力，如今为了凌可儿倒是干得气喘吁吁。

殷婉意的马车在远处看着。

丫鬟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犹豫。

“姑娘就是心善，到现在还想着帮她收尸。”

殷婉意没有说话，她当然还恨，但是人死如灯灭，这个恨，该去哪里宣泄呢？

江砚择不吃不喝挖了好几天的坟终于挖好了。

可他已经没力气把棺材抬下去了，就连自己从坑里爬上来都费了很大的力气。

他讨要了便宜的酒铺里面放着的最后一口酒来喝。

撕掉了衣服的碎布块，割破指尖留下了几个字。

“对不起婉意，可儿没有告诉你的是，花灯节的事情是我做的。”

“以后，祝你幸福。死后我会向老丈人赎罪。”

“若是有人瞧见了我的身子，把我们都埋在这里吧，千恩万谢。”

他喝下了最后一口酒，里面浸入了凌可儿在卧房里留下的最后一点朱砂。

殷婉意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就是一副棺材和一具倚靠着棺材的尸体。

她将布条用火石点燃，烧得干干净净。

“来人，把他们埋了吧。”

从此世间，有我，再无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