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我都听到了，你们不必瞒我。”

“既然殷夫人是这样的人，儿子也没有什么好替她辩解的话，求父亲秉公办事吧！”

江砚择彻底狠下了心，既然是殷婉意对他无情在先，那他就也不给殷婉意留太多的颜面了。

“我害了她父亲终究有愧，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会亲自把她交给圣上处置的。”

凌可儿捂了捂嘴，惋惜的眼神底下是割裂的狠意。

她让丫鬟把府门口的道歉手书也撤了下去，还把殷婉意是私奔的消息给传了出去。

所有百姓都得知她是因为私奔纵容大火，活活烧死可怜丫鬟，请愿圣上处死殷氏，满门抄斩。

第12章 12

12

宫外因为殷婉意而鸡飞狗跳的时候，她除却去云香楼处理账目的那一天，几乎日日都在疗伤。

她手上的指节因为江砚择的惩罚而多次错位，却无人医治，又不得不动笔抄写经文。

如今指节歪曲错乱，像是一双鬼爪。

为了不吓到圣上，冲撞龙体，只能治疗。

但要想治好，只能再一次打断，重新接上。

照顾殷婉意的嬷嬷心疼得直掉眼泪，这等酷刑，她也就在冷宫里见过了，这位贵人可是皇上钦点的女官，按理来说身份尊贵，怎么会在宫外过上这样的日子......

太医低头不语，只是让殷婉意忍着点。

随着十指再一次被打断，殷婉意咬着棉布，脸色煞白，痛到哽咽。

太医准备好了起固定作用的夹板，在她手上固定好。

除却这手骨上的伤，还有烫伤和各种程度的鞭伤。

殷婉意为了治好，刮去腐肉，每日上药，再痛都忍了下来。

除却殿内时不时传出一阵哀嚎，是她痛到极致唯一的宣泄了。

御前的大总管特地跑了一趟，劝慰道：“姑娘忍着点，圣上要老奴安排人把您医好，您到时候再大的冤屈再向圣上说清楚。”

殷婉意笑着谢过。

如今终于离开江家这个龙潭虎穴，还有什么不知足。

她求着大总管再帮她一件事，收拾父亲的尸体，还有丫鬟念儿的......

大总管请示过圣上后，很快就把尸体找来，把棺椁收拾好了。

殷婉意跪在大总管面前泣不成声。

“您只要忠心圣上，那什么都能做到。”

她知道这是圣上在拉拢她，拉拢殷家多年累积的财富，她庆幸如今自己还有这份微不足道的价值，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给父亲下葬的那一天，她坐在御花园里发了很久的呆。

时不时有几个妃子经过，她蜷缩在假山的角落里，躲过了不少礼节。

可她看着妃子们，膝下或多或少都有儿女相伴，而自己的儿子却跪着求她，磕了九十九次头，只想要一个别的母亲。

还有些妃子，母家会派人往宫里送一点银子或是物件，聊表思念。

而自己，已经全然没有父母依靠了。

她眼眶发酸，若是嫁错了人，到哪里都是会吃人的。

而她一定会为自己的过去讨个公道！

皇上召见她的那一天，她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衣服也穿上了宫里的好料子。

皇上欣慰地点点头。

“不愧是能拿住一方商事命脉的殷家人，断骨疗法都能熬下来。朕要你下江南替朕查清商会与官员勾结贪污的事情。你若是能查清楚，作为交换，你在江家遭受的一切，朕会为你讨回公道。”

殷婉意的眼睛亮了亮，作为交换再好不过，只是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好说话。

她跪下谢恩，领走了任务。

皇城的车马一路南下，殷婉意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后退，暗暗下定了决心，她一定会顺利回来，让伤害自己的人都遭受应有的惩罚。

行程过半的某天，她在客栈落脚歇息，却意外看着一个妇人，头上插着金钗。

这个金钗的款式，分明就是当年她陪嫁的时候，母亲为她打造的款式，仅此一款，只是后来被江砚择提着嫁妆箱子送到了凌可儿的手上。

她忍不住上前拽住了妇人的手臂，拔下了她头上的金簪。

妇人挣扎了几下无法挣脱，又看见殷婉意身边拿着刀的官兵。

她吓得直哆嗦，嘴里念叨个不停。

“果然还是找来了，还是找来了啊！”

“当家的，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