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带我去见她。”

顾砚辞的声音干涩,喉咙里如同放着刀子一样,说话都有些艰难,“她是你的孩子,我不会伤害她,我让人好好照顾她,只是短时间你见不到她而已。”

“你可真令我恶心,”她的视线转移到顾宴安身上,“还有你,跟你爸一样恶心。”

顾宴安的头越来越低,“对不起,我只是想你能陪陪我。”

许清欢想走,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顾砚辞的眸子发红,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爱意,悲伤甚至有一丝丝的委屈,“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他一手拉着许清欢,一手将解开上衣的扣子,将领子一拉,露出青黑色的纹身是许清欢的英文缩写“xqh”。

许清欢有些愣住,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疼吗?”

顾砚辞的眸子焕发出光亮,心里升腾起希望,“疼,但是只要你能多看我一眼,无论让我做什么哪怕是凌迟我都愿意。”

“我说的是洗纹身疼吗?”

这句话让顾砚辞一怔。

这处锁骨原来纹的并不是“xqh”而是“xyr”,第一次看见纹身是新婚夜那天,在顾砚辞换衣服的时候无意瞥到,后来每一次欢好后,她都会看到顾砚辞事后,坐在床边摩挲着这个纹身。

她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她,他爱的是许嫣然,而她什么都不是。

顾砚辞也想了起来,他着急的想解释,可许清欢眼里的淡漠和讥讽,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许清欢用力将手抽了出来,又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目露嫌恶看着他,“想要我原谅你?好啊,去外面跪着,跪满一天一夜,我可以考虑一下。”

许清欢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

许清欢摇晃着杯里的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顾砚辞跪在雪地里,背打的笔直。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铺的顾砚辞肩头、发上一片雪白,像是为了惩罚自己,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寸衫。

她的记忆忽然飘远,她也曾在雪里跪过两次。

第一次是刚嫁给顾砚辞的那年,顾母为了给她立规矩,也为了宣泄对许家害她儿子残疾的恨意。

让她在最冷的十二月穿着单薄的睡衣跪在雪地里,而顾砚辞经过她的时候连眼睛都未抬过一分。

他们是协议结婚,所以顾砚辞对她没有情,更不会替她求情,便就任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天。

第二次是顾砚辞突发高热,用尽了所有办法都不见效后,她在深夜顶着大雪一步一跪为他求来了平安符。

而神奇的是,她将符放在他手中后竟真的慢慢好转。

顾砚辞醒来后,听说后也曾抱住她说他们以后要好好生活。

如今想来她只是他度过特殊时期的工具罢了,许嫣然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丢掉她这个工具,回到许嫣然身边。

......

她懒得再看,将灯关了、窗帘拉上。

顾宴安有些不忍,走近对他说:“妈妈已经睡了,你可以先起来。”

他抬头看向那个已经关了灯的房间,连腰都未弯一分,最后苦涩说道:“不了,你去睡觉吧,不要吵到她。”

第23章 23

许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有些头痛,扶着身子坐起来后,向旁边伸手,一个水杯就递到了她手上。

是已经兑好水的感冒冲剂。

顾宴安乖巧的站在床边,等许清欢喝完后又接过杯子。

“你爸呢?”

他乖顺回答:“还在外面跪着。”

“叫他进来吧。”

她昨天晚上梦到养母了,梦里有多幸福,醒来后就有多失望。

等顾砚辞过来,他着急的去探许清欢的额头温度,“听小宴说,你感冒了,好些没?”

许清欢歪了歪身子,避开他的触碰,“我叫你来,是有事想问你。”

“什么。”

“许家是不是有你在帮村?”

三年前,得知许嫣然把20%的股份抵押了后,许父被气的一病不起,至今还躺在医院插着氧气罐。

许氏内部动荡,却没有换人,靠许母一个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有顾家帮助。

“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还不够,我可以给许氏再投笔资金,帮忙稳固......”

许清欢直接打断他,“不,我要你撤资。”

说完,她闭上了眼没有再管他的反应,让他一个人消化,她知道顾砚辞会按她说的做,这就够了。

许母来的比她想象的快。

“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