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

他的声音竟意外有些打颤,但阮烟烟拿着团破布塞进许岁宁嘴里,并没打算结束。

那天,许岁宁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她清晰地感受身上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太阳西斜,许岁宁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刺鼻的血腥味,她想起弟弟倒在她怀里也是这样的场景。

许岁宁闭上眼,耳边是男人急切的声音:

“一定要保她的命,出了任何事我唯你是问!”

第6章 6

许岁宁呼吸都带着痛。

她没想过,裴砚安还在乎她的命。

她扯起嘴角露出抹凄惨的笑。

笑自己可悲,笑裴砚安虚伪。

一边灭掉她所有的希望,一边又想将她拉出深渊。

疏不知,她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裴砚安赐予的!

他要她只能跪地忍受,不得反抗......

许岁宁太累了,再醒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看见裴砚安陪在她的床边,开始许岁宁还以为是梦。

直到男人开口说话:

“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用了最好的药,放心只是受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裴砚安眼眸微垂,比平时多了丝怜爱。

许岁宁却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她浑身是血,处理她伤口的小护士都吓得哭出来。

到裴砚安嘴里,就只是皮外伤。

是怕她埋怨阮烟烟吧!

裴砚安拿了张支票塞到许岁宁枕下:

“这事我会补偿你,烟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你别介意。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随意进出裴家了。”

果然!

许岁宁只觉心比身上的疼痛百倍。

“好!”

顿了顿,她又说: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

裴砚安眉头紧锁。

“我们之间还有离婚协议?”

他忘了,功成名就那天,裴砚安向她单膝下跪,把全部身家写进协议交给她。

“宁宁,如若以后我犯浑,你大可拿走我的一切。”

“我不用给自己留退路,你才是我唯一的归处!”

当时的许岁宁感动得稀里哗啦,还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不过如今也算派上用场了,裴家势大她惹不起,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过去那八年,只要能逃离裴砚安!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许岁宁没再说话,裴砚安接起面色凝重。

“砚安哥哥,孩子!我们的孩子!”

电话那头阮烟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宝宝全身过敏,穿了许岁宁洗过的衣服就这样了。她不满意我就算了,为什么报复到孩子身上,他还那么小......”

安静的房间里,阮烟烟的声音格外清晰,就像许岁宁的催命符。

“不是我。”

她辩解,原本坚定的语气在裴砚安审视的目光中也没了力气。

“烟烟会用孩子来诬陷你吗?好歹也是你生下的,怎么这么狠的心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就因为你看烟烟把他视同己出才故意报复吗?这世上怎么能有你这样的母亲!”

裴砚安瞬间像换了个人,没了刚才的柔和。

甚至不愿意碰她,打电话叫来几个人把许岁宁拉走。

“为什么每次我对你心疼一点的时候,你都能做出令人发指的事,让我无比恶心对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