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阿狸已经有几分僵硬的躯体,去了坤宁宫旁的紫竹林。
依山傍水,阿狸应是很喜欢。
她亲手刨坑挖坟,就在要将阿狸埋进去的前一刻,一阵脚步声出现在身后。
“姐姐恐怕还不知道这只猫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吧?”
宋明月转头撞上沈青徵嚣张得意的瞳孔,身子一僵。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徵唇角一弯,笑得有几分花枝乱颤,语气却阴狠毒辣。
“我用一种西域奇毒控制了它的神智,跑到御花园抓伤我只不过是我的一步棋而已。”
闻言,宋明月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看向怀中的阿狸,它的尸体上不知何时竟出现可怖的尸斑。
她抖着手,望向沈青徵的眼神充斥着不解和怒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空气一滞,耳边传来一阵冷嗤,好似她的质问有多么好笑。
“为什么?就凭我一个丞相嫡女,而你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野女人,这皇后之位本该就是我的,只可惜这只猫抓伤我,陛下却并没有迁怒于你,所以我只好亲自射死它了,也好让姐姐看清楚在这皇宫中,你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罢了,你身边的心爱之物,只要我想便可以一件件毁掉。”
字字句句如利刃一刀刀剜着宋明月的心脏,几近窒息。
权利之争向来如此,可她却从未想要争过。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从始至终也只是想要和江烬野一生一世,等一个回家的机会。
可近来的桩桩件件告诉她,在这吃人的后宫,隐忍便是最大的错。
她将阿狸放下,起身缓缓走向沈青徵。
啪!
“你别忘了,目前我还是皇后,掌后宫之事。”
“来人!淑妃多次以下犯上,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闻言,沈青徵眼神骤然阴冷。
“我看谁敢!我肚子里怀有皇嗣,要是有半分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话落,侍卫面面相觑,迟迟不敢上前。
无论是哪边,他们都得罪不起。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们只是听命行事。”
侍卫迟疑地看向宋明月,又看向沈青徵,最终上前钳制住了沈青徵。
“娘娘,得罪了。”
巴掌高扬落下,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竹林。
一个接着一个,沈青徵脸被扇得有几分红肿,嘴角渗出血丝。
就在最后一个巴掌要落下时,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给朕住手!”
江烬野冲上前一脚踹开侍卫,将人死死护在怀中,眼神冷得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沈青徵哭得楚楚可怜,装模作样开始诉苦。
“皇上,臣妾见姐姐为这只猫伤心,一时愧疚就来道歉,可姐姐不但不接受,还说身为皇后理应肃清后宫的不正之气,竟命人扇了臣妾二十巴掌。”
她每说一分,江烬野脸色便冷一分。
他的视线落在沈青徵脸部的指痕上,环顾一圈跪在地上的侍卫,嗓音淬了冰。
“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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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吓得在场侍卫一哆嗦,他们颤颤巍巍抬头看了一眼宋明月,迟疑一瞬,最终抖着嗓子开口。
“淑妃句句属实,皇后娘娘拿后宫之主身份施压,微臣才敢动手,求陛下饶了微臣。”
宋明月愣在原地,笑得眼泪都落下来。
原来所有人都看出来,在江烬野心里,她比不过沈青徵和肚子里的皇嗣。
她静静地看着江烬野抬手轻抚沈青徵的后背,叫来御医调制膏药,甚至亲手为她抹药,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宋明月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恍惚看见刚结婚时,她哪怕只是磕碰一下,江烬野就急的不行,立马蹲下身在她几乎看不见伤口的地方吹气轻哄。
那时她还笑他太过紧张,如今却是遭到天大的委屈也无人倾诉了。
抹完药,江烬野柔和的眉眼瞬间变得凌厉,看向宋明月的目光如刀,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
“皇后以权施压,交出凤印暂由淑妃代管,无故施加刑罚,掌嘴四十,你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