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抬起了程妧的下巴，眼神温柔又缱绻，好似他们从未有过任何隔阂。

但此刻他的声音对程妧来说宛如恶魔之声，“乖。”

“哎呀！”

顾思南手里的杯子砸在了地上，瞬间碎的四分五裂，她脸上瞬间显现出愧疚的神色。

“姐姐对不起，我现在就收拾了。”

江樾不为所动，挑了挑眉。

“既然你吓到思南了，那就跪在玻璃渣上给她道歉吧。”

话音一落，程妧立刻看向江樾，但江樾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只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饭。

口腔中的苦涩瞬间弥漫开来，连带着喉咙都带着酸涩，程妧努力扯出一丝微笑。

“好。”

没有一丝犹豫，她瞬间跪在了玻璃渣上，膝盖在接触玻璃渣的瞬间发出刺骨的疼痛。

脸色发白，程妧闷哼一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江樾手指顿了顿。

程妧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哀伤的五月，心中好像被什么狠狠震了一下。

“五月，妈妈很快救你出来。”

说完，程妧就重重地向顾思南扣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顾小姐，对不起。”

顾思南眯了眯眼，刚想说什么，却被江樾打断。

江樾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声音嘶哑。

“道完歉就带着狗走吧，憋留在这碍眼了。”

程妧睫毛颤了一颤，随即缓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朝五月走去，五月看见妈妈膝盖的血迹，忍不住呜咽，眼底全是泪光。

程妧苦涩地笑了笑，隔着玻璃抚摸五月的脑袋。

等到五月被放出来时，已经非常虚弱了。

程妧抱着它，一步步走进了房间，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江樾看见这样的程妧，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了她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程妧性子软，总是会被人欺负，但她很倔，从来不会屈服。

可是今天的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江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眼底流露出几丝忧虑。

顾思南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咬了咬牙根。

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让这个优秀的男人对她稍有不同，可顾思南心里清楚。

江樾如今对她也不过是玩玩，程妧陪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感情非常人能比，纵使没有爱，也还有亲情在。

她得想个办法让程妧自己知难而退才行，想到这儿，顾思南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房间内的程妧抱着五月，手一下下地抚摸着五月的背，想要安抚它。

她看着五月舒服地眯起了眼，突然想起她以前也是这样抱着五月的。

那时五月还很小，是个幼犬，江樾把它从狗贩子手里买了下来。

只因为程妧看不过去狗贩子虐狗。

那是他们一周的饭钱。

但江樾当时没有丝毫犹豫，他只怕程妧的眼泪。

程妧走到衣柜前，从衣柜深处拿出了一张名片。

她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愣了一下，随即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对面几乎是瞬间就接了起来，语气难掩激动。

“璧儿。”

听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程妧又愣了一下，她低低应声。

“是我。”

说完后，她沉默了片刻，接着说，“我答应回去了。”

对面人听见她这么说，连连答应，语气中已然听见了哽咽。

“好，好，愿意回来就好。爸明天就来接你。”

程妧拒绝了，“七天后我联系你，我需要解决我的私事。”

薛父叹气，“也好，七天后一定要给爸爸打电话。”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