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的浓浓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了。

而沈家别墅里,沈屹挂了电话,走到正在浇花的江雨浓身边,轻轻从身后抱住她:“许肆那边让助理来问,想让你去见他,我帮你回绝了。”

江雨浓浇花的动作没停,水流顺着花叶落下,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以后都回绝了吧。”

24

许肆住院的这几日,江雨浓清静了不少。

沈屹知道江雨浓以前喜欢绘画,却因为许肆家人不喜,放弃了自己的爱好,便特意在沈家老宅里给她收拾了一间画室,还请了知名的画家指导她。

每天早上,江雨浓会去画室画画,下午就陪沈母去逛逛街、看看画展。

“浓浓,下周有个小型的个人画展,我已经帮你报名了,就展出你最近画的作品,好不好?”

沈屹坐在画室里,看着正在调色的江雨浓,温柔地说。

江雨浓手里的画笔顿了一下,有些犹豫:“我......我画得不好,会不会给你丢脸?”

“怎么会?”沈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你的画里有渔村的海风,有傍晚的霞光,还有......对生活重新燃起的期待,这还不够吗?而且,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妻子有多优秀。”

江雨浓的心被“妻子”两个字烫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着沈屹认真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画展筹备期间,沈屹全程陪着江雨浓挑选画作、布置展厅。

江雨浓选了三十幅画,大多是渔村的风景和日常生活。

而她最喜欢的一幅,是她和沈屹在海边散步的背影。

夕阳下,两人的手紧紧牵着,海面泛着金光,画面温暖又治愈。

画展开展那天,来了很多人 。

沈母拉着江雨浓的手,挨个给人介绍江雨浓的画。

每当有人夸赞江雨浓,沈母比自己受夸还要开心。

江雨浓站在展厅里,看着人们对着她的画轻声讨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屹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不累。”江雨浓摇摇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画。”

“因为值得。”沈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我会陪你办更多的画展,让你的画被更多人看到。”

而此时,展厅的角落里,许肆正站在那幅海边背影画前,浑身僵硬。

他看着画里紧握的双手,心脏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是偷偷溜进来的。

得知江雨浓要办画展,他找遍了所有关系,才弄到一张邀请函。

他原本以为,江雨浓的画里会有他的痕迹,毕竟他们在一起十年,那些时光总该留下些什么。

可他看遍了所有画,渔村的风景里没有他,日常的场景里没有他,唯一有陪伴意义的画,主角却是沈屹。

许肆走到一幅画着渔村码头的画前。

画里的码头停着几艘小渔船,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孩正蹲在岸边喂海鸥。

他记得,这个场景是他和江雨浓刚在一起时,经常去的地方。

那时候江雨浓总说,等他们有钱了,就买一艘属于自己的船,每天出海捕鱼,晚上回来一起看星星。

他那时总说等以后,却从来没真正为这个以后努力过。

反而因为许家继承人的身份,嫌弃她的出身,欺骗她的感情,甚至为了联姻,亲手推开了她。

“浓浓......”许肆的声音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周围的人注意到他的异样,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画,一遍遍地在心里忏悔。

江雨浓看到了却没有再理会,只是对着身旁的沈屹轻轻道:“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许肆从画展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手机里堆满了未接来电和消息,语气一次比一次严厉。

最后一条是许父发来的。

【今晚回老宅。】

他回到许家老宅时,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父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见他进来,将一份文件狠狠摔在他面前。

“要么签字保证以后不再找江雨浓,专心接管公司;要么现在就搬出去,永远别再认许家!”

桌子上的文件,许肆却没看一眼,只是平静地抬头看着满屋子的人,轻笑一声道:“当初是你们逼我联姻,逼我用下下签骗浓浓,现在又要逼我和她彻底断绝联系?不可能。”

“你疯了!”许父气得拍桌子,“许家的家业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你忘了你是许家继承人吗?”

“你自己看看!就因为你整日不务正业围在江雨浓身边,最近公司业绩下滑的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