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手续刚办完,警方就敲响了楚家的大门。

“楚筱筱女士,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故意伤害、造谣诽谤、威胁他人,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铐在手腕上时,楚筱筱才彻底慌了,她死死抓住楚母的衣角哭喊:“妈!救我!我不想坐牢!”

楚母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警方带走。

楚父站在一旁,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原本乌黑的头发添了大半白霜,背脊也佝偻了不少。

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造孽啊......”

楚筱筱被关押在看守所后,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愈发崩溃。

她不习惯看守所的简陋环境,更受不了再次失去自由的绝望。

入狱后的第三天,她突然腹痛不止,被紧急送往医院。

医生检查后,面色凝重地告诉她,孩子没保住。

这个消息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楚筱筱。

她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眼底满是疯狂的红血丝:“江雨浓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你失去的都能找回!?凭什么你毁了我的一切还能心安理得的嫁给沈屹!我不甘心!”

护士连忙上前按住她乱动的胳膊,却被她狠狠推开。

“别碰我!都是因为你们!你们全都该死!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直到哭声渐渐耗尽力气,她才瘫软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骂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绝不会!”

而楚家,自从楚筱筱入狱、孩子流产后,彻底陷入了低谷。

楚父为了帮女儿打官司四处奔走,却收效甚微。

公司的生意也因为这场风波一落千丈,合作方纷纷解约。

楚母整日以泪洗面,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出门时总要戴着帽子遮住憔悴的面容。

曾经风光无限的楚家,短短几个月内,就变得破败不堪。

22

听到楚筱筱入狱的消息时,江雨浓正坐在阳台修剪母亲生前种的多肉。

指尖的剪刀顿了顿,她看着叶片上新生的嫩芽,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开口:“也算......是她自己选的路。”

没有恨,也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慨。

那些年受过的委屈、失去母亲的痛苦,不会因为楚筱筱的结局而消失,但也终于不再像过去那样,一提及就针扎似的疼。

沈屹从身后轻轻揽住她,掌心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别想太多,往后日子都是安稳的。”

江雨浓点点头,刚要把修剪好的多肉放回花架,门铃突然响了。

沈屹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许久未见的许肆。

他瘦了不少,眼下带着浓重的乌青,西装也没了往日的挺括,看上去格外憔悴。

看到江雨浓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急切,可往前走了两步却被沈屹不动声色地拦住。

“浓浓,”许肆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紧紧锁在江雨浓身上,“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跟你道歉。楚筱筱的事、你妈妈的事......还有过去十年我对你的亏欠,都是我的错。”

他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江雨浓面前:“这是我名下一半的资产,还有当年我和你一起住的那套别墅,都转到你名下。就当......就当是我弥补你的一点心意。”

江雨浓没有去接,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份文件。

她看着许肆,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许肆,这些东西我不需要,而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你不是图这些,”许肆急忙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只是想做点什么,让你心里能好受一点。当初是我糊涂,被楚筱筱骗了,才会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我已经把她送进了监狱,我......”

“她进监狱是她该有的结局。”江雨浓打断他的话,声音很轻却很清晰,“那你呢?”

“楚筱筱是欺骗了你,可你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江雨浓不给许肆辩解的机会,继续道:“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用下下签敷衍我,害我妈被耽误救治不及去世,在电梯里先救楚筱筱,把我丢在仓库里......这些伤害,不是一句被骗就能被轻飘飘揭过去的。”

“对不起......浓浓,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许肆的心随着江雨浓的话在不断拉扯着,在她面前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江雨浓闭上眼,想起母亲临终前没能看到她结婚的遗憾,眼底泛起一丝酸涩,却还是接着说:“我妈走了,我们之间的十年也过去了。我现在有沈屹,有安稳的生活,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浓浓,我......”许肆还想再说什么,江雨浓却轻轻摇了摇头。

“你走吧,许肆。”她转过身,不再看他,“我们早就两清了,以后也别再见面了。”

沈屹将那份文件推回许肆手里,语气冷淡:“许先生,浓浓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你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许肆看着江雨浓决绝的背影,手里的文件重得像块石头。

他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却只有痛苦的哽咽声。

23

听沈家的下人说,许肆被关在门外后,没有离开,反而直直跪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初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冰凉的雨丝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狼狈地贴在身上。

他抬头望着二楼亮着灯的窗户,双手攥紧,一遍遍地对着紧闭的门喊:“浓浓,我知道错了,除非你原谅我......否则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