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没再看她一眼，目光转向江雨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和恳求：“浓浓，你别走，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联姻我可以推掉，许家的规矩我也可以不管，只要你回来......”
“许肆，晚了。”江雨浓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一次次跟你提结婚的时候，我在电梯里生死未卜的时候，你把我丢在仓库的时候，哪怕一次你能多在意一点我的感受，回头看看我，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我要嫁人了，你说重新来，简直太可笑了。”
沈屹轻轻捏了捏江雨浓的手心，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安。
他看向许肆，眼神冰冷：“许先生，话已经说清楚了，麻烦让让，别耽误我和我妻子的婚礼。”
说完，他护着江雨浓转身，一步步走向隔壁婚礼殿堂。
许肆还想上前，却被保镖拦在原地。
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他只感觉心脏像是被掏空一般，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浓浓，你别走！”
“浓浓，你快回来......”
12
此时，江雨浓正挽着沈屹的手，在沈家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向礼堂中央。
戒指交换的瞬间，沈母红着眼睛鼓掌，沈家亲友也纷纷送上祝福，沈屹更是拉着江雨浓的手，向在场所有宾客郑重介绍。
“这是我沈家唯一的少夫人，以后谁要是敢让她受半分委屈，就是不给我沈家人面子！”
话音落下，礼堂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与另一边许家的混乱形成两个世界。
......
江雨浓和沈屹走后，许家的婚礼现场早已乱作一团。
楚筱筱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哭喊着，将桌上的香槟塔狠狠扫落在地：“许肆！你骗我！你居然为了一个渔女如此羞辱我！欺骗我们楚家！你还有良心吗？”
楚父楚母脸色铁青，上前扶起女儿，对着许肆怒声道：“好你个许肆！我们楚家诚心与你们许家合作，而你却一门心思扑在一个渔女身上，拿我女儿当棋子！这门婚事我们不结了，合作也到此为止，你们许家必须赔偿我们的名誉损失！”
许家试图想要挽留，可楚家根本不给机会，直接带着哭哭啼啼的楚筱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只留下满场宾客的议论和许家颜面尽失的狼狈。
许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一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肆说不出话，最后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许夫许母连忙将人送去医院，只剩下许肆还留在原地，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江雨浓离开的方向，心脏像是被反复撕扯。
他想起十年前，江雨浓在海边救起溺水的他，浑身湿透却笑着说“你没事就好”。
想起她为了给他送热饭，在公司楼下等了三个小时，手冻得通红却没一句抱怨。
想起她一次次带着希冀问他能不能结婚，而他却用“家族规矩”、“下下签”搪塞过去......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细节都化作尖刀，扎得他心口发疼。
助理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少爷，先处理眼前的事吧，许家还等着您拿主意呢。”
许肆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狼藉的婚礼现场，只觉得一阵无力。
13
婚礼结束后，许肆被许父押在祠堂，戒尺落在背上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父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手都在抖：“楚家已经放话，要么你亲自登门道歉，要么许氏集团就等着被他们联合其他公司打压！你奶奶还在医院躺着，你就不能懂点事？”
“道歉不可能！”许肆咬着牙，后背的疼远不及心口的空落，“当初联姻是你们点头，现在出了事，凭什么让我去道歉？”
话刚说完，又一道戒尺狠狠落下，发出皮肉绽开的声音。
许肆闷哼一声又继续说道：“若是我们许家就因为一场婚事就倒台，那只能说明我们许家没用！”
“强词夺理！”许父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
这时，许老夫人的主治医生突然打来电话，说老夫人病情暂时稳定，但后续治疗还得仰仗楚家在医疗领域的资源。
“你听见了吗？如今楚家的医疗资源是国内顶尖的存在，不过是道歉，还能比她老人家的性命重要？”
许肆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没松口。
他心里清楚，一旦向楚家低头，向楚筱筱低头，就彻底断了和江雨浓的所有可能。
“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
......
楚家别墅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
楚筱筱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护着还未显怀的小腹，眼眶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楚父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指夹着烟，脸色阴郁得吓人。
“筱筱，你听爸的，这个孩子不能留！”楚父的声音里带着强硬。
“许肆那小子把我们楚家的脸都丢尽了！婚礼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你，现在连道个歉都不愿意，你还能指望他以后能对你和孩子好？”
楚母坐在楚筱筱身边，心疼地帮她擦着眼泪：“筱筱，你爸说的对。许肆心里压根就没你，就算你生下孩子，也只会受一辈子委屈。趁着现在月份还小，赶紧把孩子打了，以后再找个好人家，不比在许家受气强？”
“我不！”楚筱筱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倔强，“我不打！这是我和阿肆哥哥的孩子，是许家的骨肉，他不能不要我们！”
她攥紧衣角，继续说：“而且，上次婚礼闹得那么难看，外面早就传开了，说我倒贴许家还被甩，我咽不下这口气！要是我和阿肆哥哥重新办一场婚礼，对外就说是一场误会，既能保住两家的颜面，又能让许家欠咱们家一个人情，这对我们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
楚父楚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