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璘见连个宫女都敢顶撞自己,越发怒不可遏。
“沈持盈生来卑贱,无才无德!而我长姐贵为公主之女,素有京城第一贵女之称,又与皇帝表哥青梅竹马,才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人选!”
他有些男生女相,唇红齿白,偏偏正处变声期,嗓音粗哑难听,显得格外滑稽。
沈持盈气笑了,“你我是同父…所出的亲姐弟,若本宫卑贱,你沈奕璘又算什么?”
“呸!”沈奕璘不屑地啐道,“你一个下贱舞姬所生的庶女,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闻言沈持盈心头顿时怒火高炽,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她最听不得旁人贬低侮辱自己已故多年的生母,尤其这人还是沈奕璘!
“娘娘…”翡翠忿忿道,“何必与这等人多言?让人把他拉下去便是。”
沈持盈却忽然勾唇,眼底寒意森然:“沈奕璘,你似乎忘了,你不过区区侯府世子,而本宫是当朝皇后。”
她一字一顿道:“是你不配与本宫相提并论。”
“你!”沈奕璘气得浑身发抖,“等我长姐入宫,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沈持盈轻蔑挑眉:“你这破锣嗓子,听得本宫头疼。来人,掌嘴三十,让他明白何为尊卑有别。”
话音未落,那几个早已按捺多时的小太监便如饿虎扑食般围了上去。
沈奕璘尚未来得及反应,一块散发着酸腐气味的汗巾便粗暴地塞入他口中,只余下"呜呜"的闷吼在廊间回荡。
待那挣扎的身影被拖远,沈持盈仍驻足原地怔怔出神。
已过去八年,母亲临终在病榻逼她起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半晌,珊瑚试探着轻唤:“皇后娘娘?”
沈持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后踩着鎏金杌子登上凤辇。
“起驾回宫。”说罢,她忽又想起什么,“派个伶俐些的人去干清宫探探,若陛下今夜得闲,便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一名小太监当即谄笑着凑上前,脸上堆满褶子,“娘娘放心,这差事奴才最是熟稔,保管给您办得滴水不漏!”
沈持盈转眸看向他,目光微凝。
这小太监徐荣在话本中也是个要紧人物,与翡翠、珊瑚一般,皆是她身边得力心腹。
那些栽赃嫁祸、打探消息的勾当,徐荣都没少沾手。
思及此,沈持盈唇角微扬,“好,本宫记得你是叫徐荣。待差事办妥了,你自去领赏。”
徐荣闻言浑身一颤,双眼瞪得浑圆
他不过是个负责跑腿传话的低等奴才,从未近身侍奉过,皇后娘娘竟记得他的名字?
“扑通”一声,他重重跪地,额头叩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奴才谢娘娘恩典!谢娘娘恩典!”
沈持盈见状,心头莫名一软:“好了好了,快去办差罢。”
“是是是!”徐荣手忙脚乱爬起来,连衣袍上的灰尘都顾不上拍,便踉踉跄跄往干清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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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万籁俱寂,桓靳踏着清冷月色来到坤宁宫,殿内仍亮着几盏琉璃灯。
黄花梨软榻上,沈持盈正慵懒地盘腿而坐,纤指拈着今日新摘的杨梅送入口中。
案几上还摆着的两盏冰镇杏仁露,色泽乳白,在烛光下泛着莹润光泽。
桓靳见状眸光微动他素来不重口腹之欲,唯独夏日里好这一口冰镇杏仁露。
只是身为男子,喜好甜饮并非雅事,他在人前从未显露半分,没承想,她竟察觉到如此细微之事。
他随手端起较满的那盏杏仁露一饮而尽,冰凉的甜润沁入心脾。
"陛下!"沈持盈朱唇微张,眼睁睁看着男人豪迈饮尽自己欲要独享的杏仁露。
015轻轻舔去暧昧红痕
手边剩下的半盏杏仁露自然不足解馋,沈持盈秀眉轻蹙,正迟疑着是否要命人再呈几盏上来。
饮下甜露,桓靳喉间凉意清新,难得主动开口:“朕听你身边人说,你有要事欲与朕相商?”
沈持盈微怔,这才想起正事,朱唇轻撅:“陛下~”这一声唤得百转千回,余音绕梁,“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呀!”
才刚沐浴梳洗,她面颊泛着薄红,身上一袭素纱裙,薄如蝉翼,烛光轻笼下,莹白细腻的肌肤、丰隆有致的身姿若隐若现。
少女独有的甜香在鼻端缭绕,桓靳眸色微黯,“唔”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沈持盈委委屈屈地看他,泫然欲泣:“陛下今日未驾临芳洲亭,都不知那沈奕璘多可恶!他不仅拦路辱骂臣妾,更屡屡出言不逊,辱及臣妾亡母……”
在可以依靠的男人面前,她心中本三分的委屈顿时升成十分,连眼眶都微微泛红。
“朕听闻你已命人掌嘴三十。”桓靳在榻沿落座,面无表情,“若还不够,要朕如何惩戒?”
沈持盈眸光微闪果然她身边半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臣妾命人下了狠力,三十下掌嘴足够让他吃教训了,臣妾另有所求……”她顺势依偎进男人宽阔的胸膛,眸光盈盈。
“臣妾阿娘已逝八载,至今未有任何名分,眼看忌辰将至,臣妾恳求陛下给家母追封个诰命。”
桓靳剑眉微挑,抬手揽住她的腰肢,“皇后既开口相求,想必已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