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倔强已经被麻木取代。

她对着面前的患者家属，“对……对不起。”

患者家属还想说什么，白晓婷却抢先一步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语气带着愧疚：

“大姐，您也别太生气了，其实我也有责任。是我没看好宋姐，没拦住她冲进手术室，才让事情变成这样……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更谨慎，绝不让这种事再发生。”

患者家属瞬间被感动了，她红着眼眶，紧紧握着白晓婷的手：

“白医生，你真是个好医生！要不是你，我丈夫说不定真的就……你才是我们病人的福气，要是所有医生都像你一样负责、心善，那该多好！不像有些人，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非要搞破坏！”

她说着，还故意剜了宋玉梅一眼。

白晓婷低下头，嘴角却偷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郑文涛见事情解决了，挥了挥手让记者和家属都离开，临走前还冷冷地对宋玉梅说：

“好好反省，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接下来的几天，宋玉梅在医院里过得像个透明人，却又处处受着白眼。

没有人记得她曾经是医院最年轻的首席医生，没有人记得她救过多少人，只记得她大闹手术室的罪名。

宋玉梅一句话都没辩解，只是默默忍受着。

她每天都在盼着出院，盼着老师的消息，盼着能快点离开这个让她伤心透顶的地方。

第6章

出院那天宋玉梅独自往家走。

刚拐进熟悉的胡同，就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就是她吧？宋玉梅！听说在医院故意捣乱，差点把病人害死！”

“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好医生呢，没想到人面兽心！”

“可不是嘛，连团长夫人的位置都要争，人家白医生年轻又能干，她就是嫉妒！”

宋玉梅张了张嘴，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只想快点到家，拿上行李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终于走到家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宋玉梅愣住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她的行李箱被翻得底朝天，衣服、医学笔记、还有她珍藏的几本旧书扔得满地都是。

而白晓婷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铜制的小徽章。

那是宋玉梅刚成为正式医生时，医院颁发的“优秀青年医生”徽章。

虽然只是个普通的铜章，不值什么钱，却是她从医路上的第一个荣誉。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它放在行李箱最底层，像宝贝一样珍藏着。

“你在干什么？”宋玉梅的声音发颤，快步冲过去，“谁让你动我的东西？把徽章还给我！”

白晓婷抬起头，脸上带着无辜的笑，故意把徽章举得高高的：

“宋姐，我就是看看嘛，这徽章挺好看的，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么旧的东西。”

她说着，作势要把徽章递给宋玉梅，可就在宋玉梅伸手去接的瞬间，她手腕一翻，“哎呀”一声，徽章径直掉进了旁边的火盆里。

“不要！”

宋玉梅尖叫一声，想都没想就伸手往火盆里探。

火舌烫得皮肉瞬间泛起红肿，可她还是紧紧攥住了那个已经发烫的徽章，猛地抽回手。

徽章已经被烧得变了形，边缘缺了一块，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光泽。

宋玉梅看着手里的徽章，心疼得浑身发抖，转头看向白晓婷。

积压了这么久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她抬手就给了白晓婷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响起。

白晓婷被扇得偏过头，随即眼睛一红，身子一软，重重撞在了桌角上。

她捂着头蹲在地上，头发散下来遮住脸，声音带着哭腔哼唧起来：“文涛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郑文涛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见蹲在地上捂着头的白晓婷，还有站在旁边的宋玉梅。

瞬间他怒不可遏，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宋玉梅推得踉跄倒地。

宋玉梅的后背重重撞在火盆上，滚烫的煤炭撒了一地，好几块落在她的身上，瞬间烫出几个黑印，疼得她倒抽冷气。

可郑文涛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白晓婷，声音里满是心疼：

“晓婷，怎么样？头磕到哪儿了？疼不疼？”

白晓婷靠在他怀里，眼泪掉得更凶了，哽咽着说：

“文涛哥，我……我就是想帮宋姐收拾收拾，没想到宋姐不开心，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要是她不喜欢我在这里，我……我还是回城里吧，别让你们因为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