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梅站在原地,头痛越来越烈,眼前的白晓婷渐渐变成了两个影子。
她扶着墙想再争辩几句,可连气都喘不上来。
下一秒,眼前一黑,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倒在了走廊上。
等宋玉梅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病房里。
床头站着的人是郑文涛,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宋玉梅,你闹够了没有?没病装病躺在医院里,浪费医疗资源不说,还耽误晓婷的工作!”
宋玉梅看着他,心里凉透了。
她想起以前,自己只是晚上咳嗽两声,郑文涛都会连夜起来给她找药,还会把热水袋裹在她手里。
现在她昏死在走廊上,他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而是斥责她浪费资源。
她张了张嘴,想说说柴房的冷,想说说这头痛是当年为了救他落下的病根,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一片麻木的凉。
她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我没装病。”
郑文涛显然没信,哼了一声就转身往外走:“你好好反省反省,别再给我惹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宋玉梅躺在病房里,郑文涛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倒是每天下午,她都能看见郑文涛提着保温桶去探班白晓婷,有时候还会帮白晓婷揉一揉肩膀。
然而这些画面落在宋玉梅的眼中,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她现在只想快点出院然后出国。
眼看就要出院了,这天下午,一个年轻的护士突然冲进病房,红着眼圈抓住宋玉梅的手:
“宋医生,求求您了,您快去看看吧!白医生给一个病人做阑尾炎手术,把血管弄破了,现在止不住血,病人快不行了!”
宋玉梅的身体顿了顿,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恨白晓婷抢了她的荣誉、她的位置,甚至逼得她住柴房。
可一想到病床上那条奄奄一息的生命,她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是医生,从穿上白大褂那天起,“救死扶伤”这四个字就刻在了骨子里。
她扶着床头慢慢坐起来,“带我去手术室。”
护士连忙扶着她,一路快步往手术室跑。
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白晓婷穿着手术服,脸色惨白地站在手术台边,手里的止血钳都在抖。
看见宋玉梅进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血管太细了,我没看见……”
宋玉梅没跟她废话,一把推开她,接过旁边护士递来的手术服,迅速穿上。
她站在手术台前,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虽然身体还虚,头痛也没好,但多年的手术经验让她的动作依旧熟练。
止血、缝合、清理创面,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利落,旁边的护士都松了口气。
眼看手术就要成功了,宋玉梅正准备最后一次检查创面,突然听见“哐当”一声。
白晓婷手里的手术刀没拿稳,径直掉了下来,锋利的刀刃正好划在患者刚缝合好的伤口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手术布。
宋玉梅回头瞪着白晓婷,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给我滚出去!”
白晓婷被她的眼神吓住了,眼泪掉得更凶,哭着跑出了手术室。
宋玉梅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止血钳,开始紧急抢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头痛越来越烈,眼前好几次发黑,可她不敢停,手术台上的人还等着她救命。
终于,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平稳下来时,宋玉梅再也撑不住了,身体一软,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很安静。
宋玉梅刚想动一动,就听见“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人踹开了。
一个中年女人怒气冲冲地冲进来,没等宋玉梅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宋玉梅懵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耳边传来对方尖利的骂声:
“你就是宋玉梅?你看看你把我丈夫害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故意在手术台上捣乱,他怎么会大出血?!”
第4章
脸颊上的痛感还没褪去,宋玉梅就看见那中年女人身后挤进来一群人。
他们扛着相机,手里握着笔记本,一看就是记者。
女人像是早有准备,猛地拔高了声音,往病房中间走了两步,故意让相机都对准她:
“大家快来看看啊!就是这个宋玉梅,根本不配当医生!我丈夫做个阑尾炎手术,她非要冲进去捣乱,把人弄到大出血,差点就没了命!这哪是医生,这是刽子手啊!”
“哗啦”一下,记者们全涌到了病床边,相机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晃得宋玉梅眼睛生疼。
有人来到她面前,声音又急又尖:“宋医生,请问您为什么要突然闯入手术室干扰白晓婷医生的手术?是不是因为您失去了首席医生的职位,所以故意报复?”